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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還有旁邊錢莊的老闆;均證明此銀票乃是真貨。

寶玉微笑道:

“這位老婆婆的這塊刺繡不是喊價五十兩紋銀麼?小子一百兩買了!只不知婆婆肯不肯賣?”

說完便將手中銀票交予身旁這位婆婆;這婆婆本意只圖息事寧人;只要眼前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對了;反正也賣了三吊錢。卻不知忽然間落下這等好事!

當下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驚喜得連連點頭;又惟恐寶玉反悔;竟將那三吊錢擲還給那中年人之後;拿了銀票徑直匆匆去了。

寶玉自如木雕泥塑一般的那猥瑣中年人手中將那塊看似不起眼的刺繡拿了過來。向著周圍譁然的人群朗聲道:

“列位慣於以貌取人;不料對物也是這般。繡這瓔珞的是個姑蘇女子;名喚慧娘。其刺繡工整精美;實在令人讚歎;只因她命中早夭。流傳不多;時至今日;已是罕尋真跡。”

旁人聽得津津有味;如夢初醒;有聞言垂涎三尺的;有歡快讚歎的;有跌足自悔的。忽然有一商賈打扮的掌櫃詢道:

“請教這位小哥;不知你口中的慧繡與坊中傳言的慧紋有何關聯?”

寶玉微笑道:

“小子年少無知;請教二字還請長者收回。這慧繡其實正是慧紋;卻是大戶人家愛他精美;實非一個繡字能形容的;便以紋字以鄣其工。”

此間喧譁早驚動了公差;這些人其實早已來到;奈何寶玉口才甚好;一直待寶玉說完這才醒悟過來至此的目的;當頭的聽說此物如此珍貴;頓生貪念;竟不容分說便說這三人妖言惑眾;要將他們徑直鎖去見官。

寶玉也不多言;只是冷笑;但是那雄壯大漢卻不肯束手;一掙便將兩名套他的公差直摔出數丈!周圍人見事情惹出官司來;忙一鬨而散;那幹公人向來魚肉鄉里;哪裡吃過這種大虧;當下一擁而上;卻見那彪形大漢眉也不皺;單手便將之輕描淡寫的打發了。

這時;忽聽那猥瑣中年人低聲道:

“在下身有要事;二公子若肯放我一馬;小人日後結草銜環;定有補報。”

寶玉一怔;笑道:

“有趣;你見過我?”

中年人恭敬道:

“非也;乃是二公子的內衫洩露天機。”

寶玉低頭一看;果然領口邊子露了一線淡黃出來——其時黃色乃是御色;凡百官平民擅用者均是大不敬之極刑;而寶玉之長姐賈元春卻入了宮;現為鳳藻宮尚書;加賢德妃;寶玉身為其幼弟;也算是國戚;故能著黃色——但也只是淡黃;明黃卻是天子專用。時下金陵城中便只有賈家有女入宮;有椒房之寵;因此這中年人能從服色中試探出寶玉身份。

正待說話;卻聽那雄壯大漢沉聲道:

“公子快請先行一步;那些衙門中的狗腿子已經請了幫手來;我怕一會人多手雜;保護不過來。”

寶玉聞言一曬;見遠遠的有人策馬在人潮中排眾行來;知是金陵總捕頭史雄到了;卻淡淡道:

“無妨;我正是要他來。”

那史雄想來早已聽人說過事情的經過——那些人自是添油加醋;把寶玉三人說得萬分不堪。史雄心中大怒;匆匆趕來;待看清了三人面目卻嚇得遠遠的下了馬;對著寶玉垂手躬身惶恐道:

“不知是寶二爺在此;這些狗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望二爺大人不計小人過。”

這史雄其實也同賈家頗有牽扯;若嚴論起來;賈母便是他的本家;這廝能坐上這總捕頭位置;泰半還是仗了這層關係。

金陵城中;賈王史薛四大家族;以賈為首;如今竟是自己的屬下驚了這位二爺的駕;史雄早在肚中為那名不長眼的衙役安排了一年的苦役。惶恐中卻聽寶玉笑道:

“無妨;些須小事;只是不要拿我們去衙中便是了。”

史雄連聲說道不敢不敢;便欲鎖了那猥瑣中年人帶走;那人望著寶玉;眼中盡是求懇之色。寶玉微笑道:

“卿本佳人;奈何作賊;你雖然做下這等不尷尬的事;但是看你首先肯給那婆婆留下三吊錢;其次又能自己一線衣領中識出我的身份;今日就饒了你把。”

寶玉既出此言;史雄自然無不依從。一場潑天般的大事;轉瞬間便煙消雲散。寶玉見那大漢雄壯非常;滿面雜髯;心中早生接納之意;便邀其去酒樓一敘。那大漢心下感激他挺身而出為己解圍;也就欣然應允。

第九章 募才

兩人經過那尚呆立在原地的猥瑣中年男人身旁之時;卻見其神情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