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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又是鳳駕親臨敝府,大可親筆題個字。想必您在那貞節牌坊上寫幾句話,聖上是不會置喙的。”

“寫什麼話?”葉太后似懂非懂。

“老身與太后娘娘自閨中相識,迄今算來也幾十年了。您駕臨敝府看望‘老友’,有感於老身孀居艱難,題幾句感慨難道不成嗎?”

太夫人以上這番話,終於令葉太后明白過來,她心中一喜,忍不住拍案叫絕:“你說得對!旨意上可沒說貞節牌坊是賜給誰的。只要哀家在上頭題了字,那便坐實了這牌坊是為你所立,與出岫夫人無關!”

葉太后激動地站起身來,開始在廳內來回踱步,似在斟酌到底要題什麼字。想了半晌,即興脫口道:

“一門富貴行仁商,廿年巾幗執廳堂。

節烈堪為天下範,千秋百代競流芳。”

“一門富貴行仁商”指的是雲府無疑;“廿年巾幗執廳堂”無疑是指孀居二十年的謝太夫人。只此一個‘廿’字,便足以說明這首詩所讚美的物件是誰,而只要再將這首詩鐫刻在那座貞節牌坊的漢白玉柱子上,便是無形中告訴世人,這座牌坊的主人不是出岫夫人,而是謝太夫人!

此計當真絕妙!既不至於拂了天授帝的面子,也能解了出岫夫人的守節之困!葉太后口中來回唸叨這首詩,越想越是讚歎不已。

太夫人亦是笑著附和:“承蒙太后娘娘金口題詩,老身受寵若驚。”

葉太后這才回過神來,瞥了她一眼:“若非為了誠王,哀家會給你題詩?便宜你了!”

太夫人沒再多言,端起案上的茶盞,攬袖輕啜一口。便是這一個動作,已很好地掩飾了她的心思,因而葉太后也未曾瞧見,太夫人那寬大的緄邊金絲袖子後頭,是如何一副得逞的笑意。

葉太后猶自回憶著自己即興所吟的詩,忙道:“快讓人拿紙筆進來!哀家老了記性不好,不消一時片刻就該全忘了。”

太夫人這才朝外吩咐了一聲,管家雲逢立刻備好筆墨紙硯呈送進來。葉太后沒有伏案,便就著雲逢手上的托盤,洋洋灑灑大筆一揮,將方才那首詩默寫出來,期間還不忘斥責雲逢:“你把托盤端穩了!”

片刻,一詩終成。葉太后自己讀了一遍,想了想,又不情不願地加了個題目“天授元年七月十五,與謝太夫人重聚雲府,故作此詩讚其節烈”。

寫罷,撂下毫筆,對雲逢命道:“告訴張春喜,傳哀家口諭,即刻將此詩鐫在雲氏的貞節牌坊上!”

雲逢不敢多問,又悄悄看了太夫人一眼,見太夫人略微點頭,他才躬身領命,畢恭畢敬地退出去傳話。

葉太后擺弄了一下衣袖,冷哼一聲:“你這管家倒很忠心。”

太夫人笑著沒有說話。

葉太后見狀又是咬牙:“真是便宜你了,平白無故讓哀家為你賦了首詩!反倒成全了你的節烈之名!”

太夫人依然笑吟吟,也不見生氣,只道:“老身謝過太后娘娘恩典。”

葉太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重新坐回位置上,道:“這下也沒什麼阻礙了,你點頭讓出岫夫人改嫁罷。”

“老身從未阻止她改嫁。”太夫人笑回:“是她自己願意守著雲氏。”

“倒也有幾分性情,無怪乎瀟兒喜歡她。”葉太后口中如是說,面上卻道:“既然你不阻止,那你讓她收拾收拾細軟,今日便同哀家一道回誠王府。”

“今日?”太夫人故作驚奇。

“怎麼?難道還要等到十年八年以後?”葉太后繃起臉面:“雲府能讓她穿金戴銀、好吃好喝,誠王府自然也不會怠慢她。雖說比不上雲氏財大氣粗,可養她一個妾還是綽綽有餘。”

“妾?”太夫人故作蹙眉,聲音又是一沉。

葉太后笑了:“她一個寡婦,難道還指望能做誠王正妃?許她一個側妃位置也該滿足了罷?”

“堂堂雲氏的當家主母,去給誠王做妾?”這次輪到太夫人大為不滿。

“又不是讓她以‘出岫夫人’之名再嫁,自然要給她更名換姓。”葉太后抬手挽了挽耳畔垂髮,繼續說道:“她一個婢女出身,你兒子死後才將她扶正。怎麼?做了幾年當家主母,她放不下身段了?誠王不計較她寡婦之身,她還想怎樣?多少深閨淑女求都求不來!”

“那您還是讓‘深閨淑女’去照顧誠王好了。”太夫人臉色不豫,開口還擊:“出岫是我雲氏的媳婦,老身早已將她看成半個女兒。她若再嫁,必是要誠王明媒正娶,以誠王妃之禮迎她入門。倘若是讓她做一個小小姬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