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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場面功夫?亦或者,只是不想與自己說話?

出岫不敢想,更不願去猜。從始至終,兩人今夜的交集,僅止於此。

沈予向來酒量極佳,可這一晚,他幾乎算得上是酩酊大醉,也不知替雲辭擋了多少酒。最後還是身為師傅的屈方看不下去,弄了醒酒湯,又差人將他扶去廂房。

雲辭唇邊始終留著淺笑,一一目送賓客離去。他面上似是漾著醉意,然仔細一看,又是清冽。

知言軒內鋪天蓋地皆是紅色,紅的綢帳,紅的燈籠,樹枝花草無一不是繫著紅繩,新房的窗戶也貼著數個“喜”字,就連門幔亦為百喜圖,彷彿能將夜色淬上一層紅光,接天而去。

雲辭緩步邁入知言軒,直被這眼底的紅色耀了雙眼。

婚房之內,龍鳳紅燭正熠熠燃燒。喜娘與丫鬟站成一排,恭喜之聲不絕於耳。更衣、滅燭、解紅結……待到屋內終於剩下一雙新人時,雲辭才肯走近床榻之前。

紅棗、花生、桂圓、蓮子鋪了滿床,取“早生貴子”之意,可又有誰知,他剛失掉一個孩子?唯有新娘靜靜端坐在床榻之旁,看似無比溫婉嫻靜,確然是大家閨秀,系出名門。

雲辭按捺下心中情緒,執起金挑子挑起新娘蓋頭,入眼的精緻嬌顏令他有一瞬的恍惚。這妝容精美的絕色女子是誰?是她嗎?她又何曾抹過胭脂?應該不施粉黛才對。

可那一抹嬌羞卻是如出一轍,清亮雙眸盈波動人,唯有眼角一滴淚痣……

“挽之哥哥。”新娘緩緩抬眸,朱唇抿笑,將雲辭的思緒喚了回來。眼前這有八分相似的女子,是另一個人。若當真論起來,他認識她更久一些,也更,親切一些。

“品言。”他依然習慣喚夏嫣然的小字,低低頷首。

只這一聲稱呼,足以令夏嫣然的臉色緋紅欲滴。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她用那雙盈盈秋水的瞳眸看他:“挽之哥哥可還記得七年前咱們的賭約?”

“記得。”雲辭站在床畔,俯首看她。

“真沒想到,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竟當真了。”夏嫣然抬袖掩唇,含笑道:“我今日才知,這園子名為‘知言軒’。”她這句話有些欲拒還迎的意味,似在期待著什麼回應。

雲辭薄唇緊抿,並無笑意:“願賭服輸,當初既敗給你,自然要踐諾改名。”他無意在這細枝末節上多作糾纏,轉身端起桌案上的合巹酒,遞過一杯在夏嫣然手中,無言相邀。

夏嫣然自知其意,素手接過與之交杯對飲,面色更紅。

一雙龍鳳紅燭影影綽綽,不知何時已被人吹滅。可今夜,註定有人輾轉不眠……

第56章:最難明瞭女人心

雲辭大婚後的第一個清晨,下人們都早早起身,等著拜見侯爺夫人,就連淡心也不例外,但無人前去知會出岫。

夏嫣然從孃家帶的有梳頭丫鬟,仔細為其盤了發,風鬢霧髻精緻無比,昭示著從今日起,她已嫁為人婦。

“走罷,莫教母親等急了。”雲辭站在夏嫣然身後,瞧著銅鏡中那張渥丹容顏,輕聲催促。

夏嫣然眉目間有一絲羞赧,低低道:“就好了。”言罷執著石黛在娥眉上輕輕一描,才匆匆起身:“教挽之哥哥久等了。”

雲辭聞言微有怔愣,側首看她:“喚我‘侯爺’。”

夏嫣然自知失言,咬了咬下唇,盈盈道:“妾身知錯,侯爺。”

“走罷。”雲辭未再多言,大步而去。

“侯爺。”夏嫣然在身後低喚,連忙提起裙裾跟上。她自然知道他腿腳不便,昨夜是專程服用了藥物……可,走得這般著急是做什麼?

夏嫣然小跑幾步,才勉強跟上了雲辭的步伐,不禁輕微嬌喘,問道:“侯爺是怪我早晨梳妝太久?”

“女子愛惜容顏,豈不應該?”雲辭腳步未停,淺笑作答。反倒是她,從來不施粉黛,眉目淡寧如淺色的潑墨山水畫。

“妾身是很在意容顏的,也想著……今日是頭一遭,能給母親留下好印象。”夏嫣然見雲辭並未反感,忙又添上一句解釋。

這一次,雲辭只“嗯”了一聲,未再開口。

兩人一路疾步來到榮錦堂,姨太太們都已到齊,紛紛向新晉侯爺夫人拜見一番,又說些討喜之言。唯獨四姨太鸞卿默不作聲,仍舊冷若冰霜。

許是得了孃家吩咐,夏嫣然也很客氣,身後跟著的丫鬟將帶來的禮盒一一送上,皆是為三位姨娘準備的見面禮,就連遲媽媽與榮錦堂裡得臉面的丫鬟們,也是人手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