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可不是,我不過兀自猜測幾句,她便承認了。”淡心想起方才從晗初那裡收拾的紙條還沒扔掉,便拿出來做佐證:“她寫字的紙條還在我這兒呢!”

雲辭接過攥成一團的廢紙,開啟來看,一眼便瞧見上頭寫著一句話:姐姐怎知我被茶茶欺負?

此時淡心也已走到雲辭一側,伸手指著這句話:“喏!便是這句。奴婢不過隨口一提,出岫很是驚訝地反問。可見在西苑裡定然受了茶茶的臉色。”

雲辭聞言卻沒有任何反應,順著紙條再往下看,又看到一句:青樓裡都是么蛾子嗎?

見了這一句,雲辭才輕笑出聲:“怎麼又說到青樓裡去了?”這令他想起品評《朱弦斷》的那一日,出岫彷彿對青樓女子的際遇頗多感慨。

果真是傷春悲秋的小兒女心腸。

雲辭再將紙條上的幾句話從上到下瀏覽一遍,彷彿是想從中檢閱晗初的字練得如何。可大致一掃,他卻發現了問題所在:

紙條上的這些字,並不是簪花小楷,甚至不是晗初從前的筆跡。反倒有三分像是……他的字?

雲辭越看越覺得詫異。他自己習的字是頗難練成神韻的瘦金體,這種字型講求筆跡瘦勁,運筆快捷,轉處藏鋒,提頓飄忽。他所習多年才得了幾分真諦,可這丫頭才練字幾日?竟有三分相似了。

雖說這筆跡仍舊稚嫩,但那份天骨遒美、側鋒如蘭之感已隱隱生出,帶著女子寫瘦金體的別緻韻味。

暫且不說瘦金體極難練出成就,單看短短几日功夫便能寫出兩三分內涵來,已足以令雲辭大為驚喜。女子習瘦金體,這還是他知曉的第一個!

雲辭看著這紙條上的字,已有些按捺不住。他沉吟片刻,對淡心命道:“出岫的肩傷可好些了?明日讓她來侍奉筆墨罷。”

當日黃昏,晗初便聽淡心說起,從明天開始,她將繼續去書房侍奉。這訊息令她很是歡喜,畢竟她也不想成為東苑裡的閒人。

是以第二日晗初早早便起了身,前往書房等候侍奉。時值卯時,雲辭尚未前來,她便兀自收拾著書案,又順手挑揀了兩張雲辭寫過的草紙,仔細觀察運筆之法。

直看了小半盞茶的功夫,侍衛竹影才推著輪椅來到書房門前。晗初聽見門外的響動,連忙出去幫忙,與竹影一併攙扶著雲辭跨過門檻,坐到書案前。

這一次,雲辭倒沒有推辭,只是淡淡道:“走兩步也無妨,子奉太緊張了。”

竹影有些怨怪地瞥了晗初一眼,才低低迴道:“小侯爺吩咐了,您得好生歇著腿腳。”

晗初自知竹影是為了十幾日前的事在埋怨自己,面上登時浮出三分愧疚。

雲辭看在眼中,並未多言,只揮退了竹影,對晗初道:“研墨罷。”

晗初便攬袖做起了差事。

雲辭也不再多言,取過幾本書研讀起來,又在紙上謄抄著什麼。

屋子裡漸漸瀰漫起一室墨香,摻著雲辭身上的淡淡藥香味,令晗初有些心悸,又有些心安。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雲辭忽然開口問了句:“怎麼不習簪花小楷?”他說話的時候仍舊俯首寫字,待問完了這句話,才緩緩抬目看向晗初,語氣清淡無波。

晗初微微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雲辭所指何事,立時眸光微閃,彷彿帶了幾分心虛。

雲辭看著她緊抿雙唇的模樣,只覺好笑,便取過紙筆再道:“想說什麼便寫出來。”

晗初從雲辭手中接過紙筆,頓了一瞬,才緩緩寫道:“我不喜歡簪花小楷。”

“為何?”

“沒有風骨。”

晗初寫得很慢,一橫一豎一撇一捺,皆是異常認真。雲辭靜靜看著晗初的起筆停頓,待到字成之時,她的神情動作便與那四個字一起,落在了雲辭心上。

沒有風骨。

雲辭很是詫異,一個女子要什麼風骨。這句反問他險些脫口而出,卻又覺得好似褻瀆了她的認真神情。

他想了想,再問:“你在習我的字?”

這一問使得晗初有些羞赧,她雙眸閃爍,一張絕色容顏泛著嬌紅,半晌才輕輕點頭。

雲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愉悅,面上卻仍舊淡淡地看著她,又問:“哪裡找來我的字?”

晗初有些為難之情,猶豫著,卻還是做了一個口型,靜靜吐出兩字:“藥方。”

藥方?雲辭眉峰輕蹙。他記得自己只給過她一張藥方,便是她初來東苑那日,所謄抄的開嗓之方。

那藥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