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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話音剛落,卻見聶沛瀟的侍衛馮飛匆匆撐傘過來,懷中抱著一個油紙包,胳膊裡夾著一把傘,隱隱還能瞧見傘上桃紅色的點綴花紋,應是女子所用。

馮飛走到廊下,連忙禮道:“殿下,夫人,方才雲府管家差人送來披風和雨傘,又遣了一輛大馬車過來,說是候命接夫人回府。”

這等天氣,自然是大馬車更為平穩安全,雲忠不愧是雲府老管家,的確想得細緻周到。這下子,出岫總算沒那麼尷尬了,她將手中的兩樣東西重新遞還給林珊,再笑:“累你白跑一趟了。”

言罷,出岫很自然地從馮飛手中接過油紙包,又道:“煩請將妾身的侍衛喚進來。”

馮飛領命撐傘而去,將候在外頭的竹影叫進來。竹影立刻會意,接過出岫手中的油紙包,將包裹著的披風取出來。出岫順勢披上,撐起一把油紙傘盈盈告辭:“外頭雨大,殿下留步。”

煙霧渺茫,瀟瀟雨落,伊人撐著桃花紅油傘款款而去,宛如一朵霜菊傲然雨中。更無情幾番風過,雨水濺在聶沛瀟面上,憑寄離恨重重,也淋溼了他一番心事,讓七情六慾亂了滿心。

一場秋雨一場寒,自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一晌的大雨使得天色沉暗許多,路上泥濘難行,待出岫回到雲府時,已近午膳時分。

灰濛濛的天穹依然暴雨如注,未有半分停歇之意。雲府門前幾片尚見青翠的葉子禁不住風吹雨打,落到出岫撐起的紅油傘上,遮住了工匠筆下精美的桃花,莫名意闌珊。

雖然一路坐著馬車,又披著披風,可出岫的裙裾還是溼了一大片。下車回到知言軒,她先吩咐竹影去打賞今日的車伕,才換了衣衫屏退左右,掏出沈予的書信來看。

縱然仔細護在袖中,奈何這信還是沾溼了。出岫拆掉火漆開啟信箋,但見上頭只有寥寥數字:

“休將牌坊做藉口,冷硬死物爾,來日必坍……”最後還有一句話,但字跡已被雨水氤氳成一片烏黑墨團,出岫費了半天力氣,實在辨認不出來寫的是什麼。

然而僅僅是這幾句話,已夠她揪心了。沈予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將貞節牌坊推倒嗎?那漢白玉大石料所鑄的牌坊,豈是說坍塌就坍塌的?“來日必坍”,這四個字沈予絕不是隨意說說。

出岫知道他這是生氣了,氣自己沒將貞節牌坊的事告訴他。再想起方才聶沛瀟所言,沈予在刑部找赫連齊的晦氣……不知怎地,她心中竟是煩躁得要命,又心虛得要命。

出岫忽然有一種不祥之感,覺得沈予在京州不會安生。而且這感覺尚未持續太久,便被一個訊息所證實。

從慕王府回來的當天,用過午膳之後雨勢不小反大。出岫見狀打算放雲承半日假,這雨實在太大了,別說孩子沒心思讀書,她自己心裡都亂得慌,也不知是為了這天氣,還是為了什麼人。

出岫最終還是將沈予的信給燒了,剛將紙灰燒乾淨,但聽外頭傳來竹影一聲稟報:“二姨太有事找您。”

花舞英?這麼大的雨她來做什麼?這次從京州城回雲府,出岫都快忘記這個人了,不想見也不想提,只當花舞英不存在。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從前太夫人說得極對,二房裡唯有云想容是個狠角色,不過生養出雲想容這麼個閨女,可見花舞英也自有她的本事。

裝蠢撒潑,也是一種本事罷。出岫幾乎能想象出花舞英又該向自己哭訴什麼了,遂不耐煩地對竹影道:“晾她一會兒再說。”

半盞茶後,竹影再來回稟:“二姨太人還沒走,在小客廳裡坐著。”

“讓她進來罷。”出岫撐著下頜坐在主位上,見花舞英急匆匆進來,而且面帶狼狽之色,她知道自己是猜中了。出岫客客氣氣地問候一句:“二姨娘這是怎麼了?”

“撲通”一聲,花舞英沒說話,直接下跪。

這伎倆對方使過太多次,出岫早已看膩了,遂嘆氣道:“二姨娘有事直說便是,不必次次下跪。您年紀大了,再跪出什麼毛病來怎麼辦?”

花舞英卻只做未聞,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夫人!您要替我們母女做主啊!”

母女?又關雲想容什麼事了?出岫心頭更覺厭煩:“竹影、淡心,將二姨太扶起來。”言罷她又看向花舞英:“您要是這麼喜歡下跪,不會好好說話,那以後都不用說了。”

從前花舞英這一招屢試不爽,出岫屢屢中計,她竟不想這一次出岫如此抗拒,竟是一點也不管用了。花舞英見狀也不敢鬧得太過,連忙收起眼淚從地上起身,亟亟道:“夫人,方才京州送話過來,說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