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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出岫循聲望去,只見門外一個娉娉婷婷的女子手裡掛著件披風,眉眼清淡,又有些輕柔,兩腮嬌紅。再看她一身打扮,雖說不上華麗錦繡,但也絕非普通婢女。

出岫側首再看聶沛瀟,恰好見他臉色一沉,出言呵斥:“誰讓你來的?”

他只這一個表情,一句話,出岫立刻明白眼前女子的身份。她必然是聶沛瀟從京州帶來的……侍妾。

第156章

“誰讓你來的?”聶沛瀟面沉如水,不悅喝問。

那侍妾只一心一意看著聶沛瀟,並未在意出岫,切切回道:“我瞧著外頭雨越下越大,您肩上的舊傷遇到這種天氣最易復發,因此才過來給您送件披風。”

“出去!”聶沛瀟蹙眉命道,臉色越發難看。他忍不住看了出岫一眼,見對方面無表情,更覺煩躁,但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若是出岫此刻有一丁點兒不悅,他定然高興壞了;可若是這事惹得出岫不悅,他又會很煩惱。聶沛瀟越想越覺得矛盾,忍不住將一腔怒火盡數怪罪到侍妾頭上。他一個眼刀撂過去,侍妾心中一凜,情知來得不是時候,作勢便要告退。

“殿下既然有傷在身,合該注意身子。”此時出岫忽然幽幽開口,替那侍妾解圍。

“一點舊疾不礙事。”聶沛瀟想解釋,卻無從開口,唯有啞然,只一雙俊目灼灼望去,盼著出岫能回看一眼。

那侍妾一直站在門外,這才聽聲看向出岫,只一眼,讚歎不已:“您……真美。”

出岫恍若未聞,朝著聶沛瀟淡淡一笑:“舊疾更該好生休養。那妾身還是不叨擾您了,就此告辭。”

說著她已再次起身,打算朝外走,豈料聶沛瀟先她兩步走到門前,順手從侍妾手裡取過披風:“外頭雨大天涼,夫人帶上這披風罷。”方才出岫還鬆口願意多留片刻,如今卻又改變了主意……聶沛瀟情知自己再次弄巧成拙,也不敢再出言挽留

聶沛瀟此言一出,出岫看到那侍妾面上劃過黯然之色。她這才將目光緩緩落在披風之上,紫金繡線,蟠龍雲紋,厚薄適中,料子一看就是極好的,然款式一看便是男人所用。出岫又怎會接受?不禁莞爾回絕:“不必,您自己留著用罷。”

聶沛瀟經過幾場生死戰役,從前深入姜地領軍作戰時,曾被擅毒的姜族人偷襲,右後肩被毒物蟄了一下,生生剜掉了一塊肉才保住整條手臂。可每到雨雪天氣,這肩傷便會復發。從前他都能忍得住,但此刻這舊疾彷彿比以往劇烈數倍,扯得他四肢百骸都是疼痛,直直鑽入心底。

聶沛瀟知道,自己再糾纏下去就是下賤了,至少今日這種情況,讓出岫撞見他的侍妾,他解釋不清楚。也許出岫並不在意,但他始終沒法故作輕鬆來逃避這份尷尬。思及此處,聶沛瀟也沒再勉強,沉聲對那侍妾道:“林珊,去給夫人尋件披風,再找把傘來。”

原來這侍妾名喚“林珊”。出岫只一閃念,尚不及脫口婉拒,林珊已一溜煙兒跑沒影了。出岫無奈地道:“其實殿下不必費這功夫。”

“離信侯府在城北,離慕王府遠得很,外頭雨又大……夫人執意要走,也得讓我安心才行。”聶沛瀟停頓片刻,轉而再道:“我與林珊,不是夫人想得那樣……她喜歡的不是我。”

喜歡的不是他?聶沛瀟怎能如此理直氣壯?出岫忽然很想頂他一句:“難道她不是您的侍妾?”

“是。”聶沛瀟承認。

出岫聞言嗤笑:“難道您未曾與她有過肌膚之親?”

“有過。”聶沛瀟很想否認,但這是事實。林珊的確是他的侍妾,也同他有過肌膚之親。雖然,他們從未交心。

出岫這才抿唇而笑:“還請您珍惜眼前人。”

“可我眼前是你。”聶沛瀟未經反應脫口接道。他深深看向出岫的一雙美眸,也在她瞳眸之中看到了自己。她,便是他的眼前人。

出岫知道聶沛瀟刻意曲解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解釋,遠目望向雨簾,耳中聽著急驟雨聲,道:“殿下將披風披上罷,別辜負旁人的一番心意。”

聶沛瀟定定看了出岫片刻,應聲道:“好。”她肯開口,他自然不會拒絕,於是當真將林珊送來的披風偎在身上,繫好帶子。

兩人並肩站在門外,彼此沉默沒再多話,片刻,侍妾林珊攜了一件披風和一把紙傘匆匆趕來,道:“夫人,這披風我沒穿過的。”

出岫知道,倘若自己今日不收下這披風和傘,聶沛瀟定然會遷怒於這侍妾,於是她只得從林珊手中接過兩樣物件,笑道:“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