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車架子奔跑,顛簸下,車上滾下一具屍體,確切的說是兩截。
齊胸斷開的柏寬元瞪大著雙眼,嘴巴仍在一張一張。
剩下的幾十名晉國軍士護衛,皆拿著武器不知該如何是好,無人敢靠近西門晴空。
三名倖存的修士,回頭看了眼已死的柏寬元,突發現西門晴空冷眼扭頭看來,三人如同同時觸發了機簧似的,同時閃身逃離而去。
柏寬元已死,已失去了保護的價值,他們沒必要為個死人去拼命。
西門晴空突一個閃身,幾個起落,追上一匹驚慌而逃的馬,飛身騎乘在了上面,抓住韁繩撥轉方向,雙腳跟連敲馬腹,向著草原深處一路飛馳而去……
一片牧場,幾座相連的帳篷,一騎飛奔而至,縱馬跳過了圈欄,直接闖入了其中,驚的牛羊之類的跑開了。
牧場內的人,還有從帳篷裡跑出來的牧場主,都紛紛拔出了腰刀。
西門晴空驅馬到了牧場主的跟前,一把勒停坐騎,居高臨下的與之對視著。
認出了這張恐怖的疤痕臉是誰後,牧場主趕緊收了刀,並立刻對圍過來的人打出手勢,圍來者當即四散而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則在警戒四周。
這裡,其實是霧府在衛國的一個點,西門晴空曾來過。
牧場主抓住了韁繩,目露悲痛神色,仰望著他,顫聲道:“聽聞先生遭險,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先生。”
西門晴空沒有跟他過多的悲傷,翻身跳下了馬,大步走進了帳篷內。
徑直走到了案前,抱起了奶壺,昂頭咕嘟咕嘟喝著。
站在後面的牧場主已經哽咽出聲,仰頭淚流滿面,國破,國主也死了!
放下奶壺,抬袖擦了把嘴,西門晴空背對著問道:“玄薇遺體到了什麼位置?”
牧場主哽咽道:“君上遺體已經被玉蒼帶回了秦軍前線。”
西門晴空:“確認接應點那邊的飛禽坐騎還在不在,立刻安排妥當,我要用,再給我找一把趁手的劍,最好與原來的大小相仿!”
牧場主抹淚,“先生要……”
西門晴空轉身,一張被抓的有些猙獰的臉正對上了對方,一字一句道:“立刻去安排!”
天近暮色時,牧場主歸來,帶回了一支布包,雙手奉到了榻上盤膝打坐的西門晴空面前。
“接應的飛禽坐騎已經佈置妥當,已命其回到原來待命的點!”
西門晴空睜眼,伸手抓了布包,嘩啦,法力迸發下,布包碎裂四飛。
雙手抓劍,拔劍一看,驗過後,又“嗆”一聲歸鞘,起身,抓來幾根繩子,將劍一綁,繫於了身後。
掛在支撐帳篷的柱子上的一件灰布斗篷,被他順手摘了,雙手抖開,披在了自己身上,繫了圍肩的帶子,帽簷一翻罩了腦袋,半遮了臉,大步而去。
牧場主忽搶步而去,拉住了他胳膊,激動而問:“先生可是要去給君上報仇?”
西門晴空:“走開!”
牧場主:“先生三思,那是陷阱吶,玉蒼從齊京帶走君上的屍體,就是為了引誘先生吶!”
西門晴空:“我若不死,玄薇的屍體將永不得安寧,恐受辱!”
牧場主痛聲道:“先生手上必有君上託付之霧府機密,我等願聽先生號令,可暗中重整旗鼓,完成君上遺志,還我衛國河山!曉月閣能復秦,我等未必就不能做到!先生,衛國遺民在翹首以盼吶!”
西門晴空胳膊一抖,震的對方踉蹌後退幾步,繼續大步而去,“玄薇已死,衛國於我何干!”
“先生!”牧場主追了出去,眼睜睜看著西門晴空扯了匹馬翻身而上,不由大呼道:“我等怎麼辦?我等怎麼辦?”
馬蹄聲急驟響起,西門晴空已經縱馬疾馳衝出,馬匹一個跳躍出了圈欄,再次加速馳騁。
遮臉的連衣帽吹起,西門晴空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在夕陽下,在風中,一路塵煙而去,遠去!
“啊!”牧場主跪在了地上,仰望蒼穹悲吼,淚滿腮。
……
冰雪閣,抱著小孩徘徊的川穎,面部神情突劇烈抽搐了一下,腳步一僵,繃住臉部反應後,立刻轉身走到一旁,將襁褓中的小孩轉交給了下人帶著。
他自己,步履匆匆而去,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內。
把門一關,快步到梳妝檯前,趴在了鏡子前,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隨著法力的慢慢鬆懈,臉上的皮肉竟漸成扭曲之勢。
聽到外面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