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紛飛中迎來了第一個抗戰勝利紀念日。
抗戰勝利週年祭的第二天,也就是8月16日晚上,在上海,由中華交響樂團和上海音樂學院聯合承辦的以交響音樂為主的演奏會拉開了序幕。這也是上海文藝界為紀念抗戰勝利一週年而舉行的大型活動。
各種紀念活動如火如荼舉行的期間,澤北、神和彥一從北平來到了上海。
這時,仙道剛好也在上海。
在音樂會開始之前,在彌生的引見下,仙道和澤北……這兩個多年來一直惺惺相惜,卻因彼此公務繁忙而無緣相識的人終於見面了。
能在上海見到澤北他們,對仙道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
除了因為他對澤北這個國民黨最著名的溫和派早有結交之心外,還因為又能見到神和彥一。神是他在黃埔軍校時的同班同學,彥一更是他派出去的地下工作者,都已是闊別多年。現在,三個他想見的人同時出現在了他面前,他怎能不高興?
澤北對神這個傳說中的黃埔同期神交已久,他聽說仙道出身沒落書香門第,在法國留過學,雖然和自己同歲,生平經歷卻可寫就一部傳奇。
在今天之前,他總覺得那些關於仙道的傳聞未免太誇張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清俊溫和的青年,雖然人們常說,想像總是高於現實,然而,真正見面了,他才發現,仙道比他想像得還要出色,相逢恨晚這種感覺原來是存在的。
“上次在重慶,本來以為能見到先生,沒想那時先生剛好去了西安,還是錯過了,現在想來真是遺憾。”澤北微笑著說。
仙道頗以為然:“我是事後才聽相田先生說起,澤北將軍曾到過重慶,也覺得很遺憾。一直都很想和將軍認識,今天真是機緣巧合,竟能和將軍一起欣賞音樂。”
“早聽說先生是個通才,看來此言非虛。”
“過獎了。將軍文武全才,也是國人皆知的。”
“仙道,澤北,你們就是一見如故,也不用一見面就互相捧個沒完。別人又不是沒長眼睛。何況,今天的主角是流川先生。”彌生忍不住插了一句。
澤北笑著說:“你說的沒錯。我這次特意從北平到上海來,除了參加一些紀念活動外,主要還是想聽這場音樂會。我對流川先生彈奏的《黃河》序曲一直念念不忘,真好,今晚又能聽到了。唉,流川先生要是能去北平的大學任教就好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仙道聽了,不由心念一動。
彌生笑望著這兩個當今國內她最欣賞的青年,他們都是時代的驕子,是這個世紀本民族的精英,他們各自在救國救民的道路上以自己的方式發憤圖強、摸索前行,並互為依託、遙相呼應。
看著他們,彌生覺得,這個國家還是有希望的。
站在她身邊的彩子低聲取笑她:“彌生,又見到澤北將軍,你高興得嘴都要合不攏了。我說,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彩子,別胡說八道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她雖然是個接受了西方現代教育、敢說敢做的新派女性,然而,在愛情面前,她和普通的年輕女子也沒什麼兩樣。
神見到仙道也是很高興:“仙道,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
“你也是啊。神,這次你們會在上海待多久?”
“三五天吧。澤北將軍說和幾個老友見過面後,到南京辦點事就回北平。今晚藤真學長和南烈學長沒來嗎,上次重慶一別,又很久沒看到他們了。”神這麼說時,遺憾之情溢於言表。
“你到了南京,可以去找他們。”
“說的也是。”
仙道看著神清秀的臉,在黃埔軍校時,神就是個沉默少語的人,但以其勤奮和優異學績令人刮目相看。
當然,過於勤奮並不表明他是在勤以補拙,只是說明,他在聰明之外,還會比別人更努力,所以,也就更易成功。
軍校時期,他和神處得還不錯,但畢業後,大家各自上路,難得見面,他總覺得,神和南烈一樣,都有點難以捉摸,然而,神對於澤北、對於北平是有特殊意義的,所以,在同學之情外,仙道實在有理由留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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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開始了。
那支在重慶聽過的、流川用鋼琴獨奏的《黃河》序曲,這次,仙道終於有機會聽到它的管絃樂版,氣勢是如此的恢宏、開闊,彷彿帶領他重溫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