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超帶著白小江七拐八拐進了個主打火鍋燒烤的大排檔,白小江同學暫別真愛的憂傷立即被各色海鮮所取代,注意力很快轉移到“我能吃下幾條魚”上面。
菜還沒上,蘭超就自斟自飲灌下兩瓶啤酒,白小江看他不要命的喝法,有些發怵,尋思著找個話題讓他緩緩。
“蘭超,你最近看林後媽文了嗎?”
“沒有。”蘭超乾脆利落地灌下一大杯酒,給白小江也倒上一杯,“喝。”
“你不知道林後媽把主角虐得,怎一個慘字了得啊!
我差點忘了,林後媽寫的主角也叫蘭超,你不會是得罪林老師了吧?”
白小江抿著酒,小心地觀察著蘭超的反應,林後媽脾氣超好,不像是很容易就生氣的。
就算兩人鬧矛盾也該是林後媽受不了蘭超脾氣才對。
怎麼是蘭超生氣?
“喝。”蘭超依舊喝著悶酒,白小江剛放下杯子就給他倒滿。
“蘭超,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吧?
人家終於認清你的尿性,把你甩了吧?”白小江懷著喜聞樂見的心情,面色沉重地拍了拍蘭超的肩。
意外的是,蘭超居然沒有反駁,又灌下瓶酒後,話開始多起來,“我告訴林輕越,我是路人丁了。”
“等等,資訊量略大。”白小江夾起的鐵板魷魚絲掉進盤子,又繞了彎才送進嘴裡,“所以,你就是路人丁,然後林後媽知道了?
不是,可我一直以為你是那個經常跟我一起蓋高樓的刀刀君啊。
原來我身邊居然有不明覺厲的人,
話說那些長評跟後媽文的字數都有得一拼啊,
你丫是抄襲的吧?”
“騷年,你聽懂我話裡的重點了嗎?
林輕越他知道我是路人丁了。”
蘭超明知道跟豬隊友無法用同一種語言進行交流,可事堵在心頭,就算自言自語說出來也好過些。
“這就是愛啊,尼瑪要讓我寫那麼多長評,整死我也寫不出來。這絕壁是真愛啊。”
“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
所以認識一個二貨後一定要離他遠點,不然你就會和他成為朋友,繼而變成另一個二貨。
“兄弟,聽我一句話,”白小江故作老成地拍拍蘭超的肩,“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比愛更復雜了,你懂的。”
蘭超真想拿他哥寫那本英文的病毒研究拍在白小江頭上。
“蘭輝最近是在教你打豆花嗎?你的腦洞開得也太大了吧?”
“不是,蘭醫生教我手磨咖啡豆,還有按摩,他上次還誇獎我了,你知道的。”
“我只能說,你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蘭超扶著額頭繼續灌酒,覺得啤酒不過癮,還換了白的,白小江看他喝酒的架勢根本就不敢攔。
“我覺得蘭醫生對你很好啊,你為什麼對他總有成見?”
“他大我四歲,我剛出生的時候才那麼點大,我媽出產房後,他第一個衝到病房裡,拖住我的手臂就咬,我媽說那牙印子一個多月都不消,差點給我打狂犬疫苗。
那哪是人乾的事,分明是頭狼。”
白小江吃得差不多時,蘭超也喝高了,念念叨叨地數著蘭輝小時候那點破事,“我三歲的時候愛吃甜食,特別喜歡吃湯圓。
那年元宵,他說特地用零花錢給我買的紅糖做湯圓,還像模像樣地給我另外煮了碗。
我當時特別高興,結果你知道他給我包的什麼嗎?
砂石!
就是用粘土混合沙子再拌些切碎的紅糖,媽蛋,我居然還吃了一個!
五歲的時候我上幼稚園,他上小學,每天我放學他都跟我媽在學校門口候著,為此他還特別跟他班主任申請早退,以他的成績不用說了,9歲就上小學六年級。
從我三歲上幼兒園開始,他堅持了兩年,大概我媽也覺得他的大兒子出息了,於是讓他一個人接送我上學。我被這頭狼偽善的表象給欺騙了,誰會想到他風雨無阻接送我兩年,是為了拿我那幾塊零花錢跟他的湊一起上游戲廳打街機。
我才五歲的人生觀就這樣被他徹底毀了,我現在玩網遊都是拜他所賜。
後來我們兩個經常出入遊戲廳,得罪了高年級的學霸,我們被人打一頓後,他回家說是我打了他。
我上小學時,他終於被中國式教育困在學校裡,但他又對我的書本教育感起了興趣,以毀人不倦的精神給我灌輸中學課本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