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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松取勝,他的底氣重新變得飽滿充盈,自然不會怯陣:“要得,再幹一架就再幹一架。”

這一次,龍剛勝得便不那麼輕鬆了。他小心翼翼地提防著趙紅軍的鐵拳鋼腿,唯恐稍有不慎被一拳擱平在地爬不起來。兩分鐘後,他好不容易瞅準一個空檔,一招插襠扛摔,把趙紅軍拋了出去。

“從來沒輸過?這下子曉得鍋兒是鐵打的了吧?!”龍剛伸手把趙紅軍拉起來,得意之色在臉上大面積擴散。

趙紅軍醉酒一般滿臉通紅,一個勁兒認輸:“還是連長兇些,還是連長兇些。”

營長哈哈大笑著走過來,拍著趙紅軍的肩說:“好小子,別虛他。武警部隊要學這些招式,好好訓練,一年後他就不是你對手了。”

這句話聽得在場的新兵熱血沸騰,很多人開始在腦海裡幻想到部隊後練成一身好武藝的情形。當然,趙紅軍的大名也在那天被新兵們各自裝進了記憶的倉庫。

現在,羅一川和趙紅軍執行著服侍張建忠的任務,一左一右地守在張建忠身邊,不時陪他擺一些閒龍門陣。

在仁和縣,張建忠基本上算衙內——他父親是副縣長。張副縣長日理萬機地忙著處理分管的工作,為帶領全縣人民脫貧致富廢寢忘食、嘔心瀝血,教育兒子的責任便完全落到了張副縣長夫人身上。張副縣長夫人心肝寶貝一樣疼愛張建忠這個獨生子,一心指望他成個龍啥的,不料這小子越長越不像話,成天惹事生非,書也讀不進去,惟一的優點和最大的缺點都是講義氣,經常把家裡的錢和父親的菸酒偷出去“耿直”一把。張副縣長讓兒子氣得不行,可是,除動輒指責老婆沒教育好兒子外,他又別無良策把兒子引上他心中的正道。“老子管不了,就讓部隊管去,免得長大了要監獄來管!”張副縣長經常雙手插腰,在副縣長寓所沒完沒了地轉圈,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說明張副縣長異常冒火。張副縣長每次冒火,都揚言要把兒子送進部隊大學校去“緊緊螺絲”,哪想到這正合兒子的心意——張建忠想當兵都想到夢裡去了。

躺在顛簸起伏的車廂裡,張建忠無限神往地說:“現在安逸,老頭子管不到我了。如果一不小心混上四個兜,這輩子他都拿我沒辦法。最撇(四川方言,意為差勁、不行)也就是當幾年兵回去,安置個巴巴適適的工作,到時候老頭子上了年紀,脾氣變好了,也不會啷個管我的。”

羅一川羨慕地說:“好港哦,你退伍後能安工作,我和趙紅軍還得回去繼續當農民。”

“港個球,我才不想要工作。”張建忠撇撇嘴,指點羅一川和趙紅軍,“你們在部隊好好整嘛,弄個志願兵來當起,轉業了就是工人,還回去當啥子農民喲。”

羅一川苦笑:“哪有那麼容易?我舅子老表又不是部隊當官的。實在不行,回去後繼續幹我的木匠。”

趙紅軍附和說:“就是嘛,當幾年兵又不會把手藝整落。我打石匠和殺豬匠都當過,大不了還是回去幹老本行。”

張建忠哧地一聲冷笑:“我看你們是腦殼進水了,胸無大志,老想著再回去當農民,聽得我瞌睡都來了,眯一會兒,眯一會兒!”

第一章6 張建忠之死

羅一川到秧田中除雜草,原本平平坦坦的秧田突然出現一道深坑。羅一川一個不慎,掉進了坑裡,頓時慌得手忙腳亂,拼命往上掙扎,不料越是掙扎陷得越深。冰一樣寒冷的秧水很快淹過他的胸部、脖子,直至頭頂,羅一川凍得不行,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他想這下子完了,別說當不成兵,恐怕連做木匠的機會也沒有了。羅一川心中著急,用盡吃奶的力氣揮動雙手向水面舞去——只聽得“咚”的一聲悶響,羅一川雙手立即湧起一陣鑽心的疼痛。

“羅一川,羅一川,你幹啥子?”趙紅軍關心地推了推羅一川,“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羅一川坐起來,齜牙咧嘴地甩著雙手:“就是。哎喲,好痛好痛!”

趙紅軍笑道:“做惡夢也用不著砸車廂嘛,部隊的東西,砸爛了是要賠的哈。”

羅一川說:“哎呀呀,冷得不得了!”

“就是,我早被凍醒了,這毛皮大衣好像也不啷個管用。”趙紅軍打了個寒顫,突然想起個問題,“耶,張建忠還經得冷哈,睡得那麼香。”說著,就伸手去推張建忠,推了半天,也沒什麼反應。趙紅軍心裡直犯嘀咕:“啷個睡得跟死豬一樣喲?”

“不對,是不是凍暈死球了?”羅一川心下一沉,伸手摸了摸張建忠的額頭,馬上大喊起來,“糟了!連長連長,張建忠好像在發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