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衍頓時瞭然,額間青筋暴起,從吼口翻滾出暴怒的話來:“王若渝,你給我上來。”
身後的人並沒有反應,劉衍想要動彈,卻被她死死抱住,動彈不得,“彭!”的一聲墜地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劉衍在地上翻滾了幾回,不顧身上的傷痛,忙爬起來,待看清眼前這一幕,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作。
楚沉夏艱難地推開壓在身上的若渝,半坐起來,捂著胸口,大咳了幾聲,不斷地吐出血來,似乎要將滿腔的血都吐光。
一旁的若渝一動不動,儼然暈了過去,饒是若渝身後有楚沉夏墊著,也暈了過去,那楚沉夏的傷……
劉衍不敢再想下去,疾走了兩步,目光他的黑衣上一怔,才明白過來,塔頂行刺自己的人並不是楚沉夏,臉上閃過幾許羞愧,張著一張嘴,硬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楚沉夏只來得及瞟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咳起血來,劉衍有些無措起來,腹部的疼痛又排山倒海般襲來,忍痛探過若渝的氣息,才發現她早有內傷,一旁的人又急劇地咳了起來,眉間一跳,偏頭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殿下在半空已經被若渝姑娘……咳咳……接過一回,衝勁小了不少,我在下面接……咳咳咳咳……”楚沉夏沒能說完,便捂著嘴大力地咳嗽起來,一時之間血從他的指縫中爭相流出,一雙眼也因此咳的通紅。
“別說話了,先回去治傷吧。”失血過多,劉衍也覺得眼前有陣眩暈,扶起楚沉夏,又蹲下去抱起了若渝,這麼一用力,腹中的血又流了不少,劉衍咬了咬牙,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回不去了,咳咳……”楚沉夏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咳了幾聲,又道:“那個沈之衛有問題,他處心積慮將我們幾人分開,咳咳……咳咳現在回去,就是狼入虎口。”
劉衍見他把自己比作狼,目光不由得一凜,不過楚沉夏卻沒在意,呼了一口氣,擦去嘴角的血跡,視線在身後林林總總的寺廟中一掃而過,沉聲道:“我對這裡的住持性空,依稀有些瞭解,他曾經從大都與人探討佛法一路到東唐,歷經一百三十個城池,曾召梁國君主親自召見。”
劉衍點了點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讓他收留我們?”
楚沉夏跟著點了點頭,平靜的眸子忽然閃過一絲激烈,拖著步子疾走了兩步,直往塔後那人追去。
劉衍的目光一落在那人的藍色衣袍上,怒意便湧了上來,取過腰間匕首,用力一擲,雖牽扯的傷口疼痛不已,但想到這匕首能在那人身上穿胸而過,這點痛就不覺得如何了。
並未聽到慘叫聲,劉衍放開捂著腹部的手,猛地抬眸去看,楚沉夏已截住了自己的匕首,他握著匕首的手掌間有血緩緩流出,而那人已被他一掌劈暈在地。
劉衍著實不理解他是什麼意思?向他走了兩步,一個和尚打扮的人忽然出現在正前方,一臉的嬉笑模樣,十分不正經。
“善哉,善哉,兩位施主血濺我空心寺,是何意?”那和尚嘴上雖這樣說,臉上的笑意卻一分也不少。
劉衍正欲答話,楚沉夏已搶在他前頭道:“恐怕不僅要血濺你空心寺,還要賴在你寺廟中不走。”
劉衍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原以為那和尚會生氣,沒成想,他的臉上依舊是淡定的表情和不滅的笑意,“施主不知我們這是佛門淨地嗎?阿彌陀佛,真是罪過,罪過。”
“敢問師父什麼是淨?心中若是淨地,那所見之物何來汙濁?”楚沉夏笑著反問道。
見他目光一閃就要回答,忙指了指自己的衣袍,苦笑道:“性空師父還是別說話了,你講起話來沒完沒了的,咳咳……那我們還是等死算了。”
劉衍驚得合不上下巴,原來這就是楚沉夏口中赫赫有名的性空住持,如此頑皮的風格打破了他心中一直對出家人的印象。
性空的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了轉,一隻手拎起了地上的藍衣男子,頗為無奈道:“跟我來吧。”
一路跟著他,在寺廟中轉了幾個彎,竟見到一組地下石階,石階盡頭是無盡的黑暗,劉衍有些猶豫,可見楚沉夏的臉上沒有半分懷疑,只好硬著頭皮跟在身後。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才看到幾個火把,晦暗不明地照著這個地下石壁,石壁上大多是壁畫,乍一看,竟有些精髓的味道,劉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轉了幾個石室,才到了一個燭火通明的石室,這個石室足足有一間內殿那麼大,頭頂是連成北斗七星模樣的黑曜石。
石室看起來十分舊,石凳石桌雖古老,但十分乾淨,想來,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