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又罵了一句,“張賜這個混蛋,算起人來簡直連人家骨頭渣都不剩。小櫻啊,你說他這樣的人,能虧待了自己?”
陳秋娘知曉蘇清苑是在安慰自己,她也很想相信蘇清苑,但她在滄州曾親自感受過張賜的強大與脆弱。她便情緒不高地對他的安慰回了一聲:“嗯。”
蘇清苑看出她不信,便是嘆息一聲,低低地說了一句:“傻丫頭,你要相信,他沒事的。”
“我一直相信他沒事。”她說,情緒還是很低落。
蘇清苑都不知該說什麼,只用力拍拍她肩膀,嘆息一聲說:“夜深了,你且先休息,我先離開,爾後再回來。”
“嗯。”陳秋娘點頭時,蘇清苑已將人皮面具帶上,一邊綰髮髻,一邊往外走。
屋外風聲大作,陳秋娘沒送蘇清苑,徑直在一旁軟墊上小憩。不一會兒,就有腳步聲從容而來,她抬頭掃了一眼,只見郭瀟走了進來。
陳秋娘呵呵笑,伸了個懶腰問:“郭瀟去哪裡了?”
“嗨,隨便找個廂房讓他睡個一兩天唄。”黑衣勁裝的男子關了正廳門,又說,“你躺這裡,成何體統?”
“師父,什麼是體統?”陳秋娘一邊施施然起身,一邊嘿嘿笑。
蘇清苑則是將人皮面具摘了,身上打扮並未除去,伸手就敲了一下陳秋娘的頭,說:“這皇家內院,既來之,則安之。也不懂好好享受。”
陳秋娘只是笑,與蘇清苑一前一後入了東廂房。東廂房是三間屋,正屋為外間與裡間。蘇清苑笑道:“我現在可是首席內侍,怎可有自己的房?”
“我吩咐人來鋪床疊被便是。”陳秋娘說著就走到窗邊朗聲喊“來人”,片刻後,便有宮娥前來依照陳秋娘的吩咐在正屋的外間鋪了軟墊被褥。
陳秋娘揮退了宮娥,便與蘇清苑坐著下棋。雖說是下棋,她卻不過是藉著下棋來說話,棋子落的隨意,簡直是一番亂走。
“你這般亂走,為欺師。”蘇清苑哼哼地說,落了一子,斷了她的棋路。
陳秋娘看左右都走不通,索性撒嬌將棋子往桌上一丟,嘟嘴說:“不下,不下,心煩意亂。”
蘇清苑也將棋子扔入盒中,安慰說:“你不該這樣。”
陳秋娘卻聽不進去,只很認真地瞧著蘇清苑,問:“師父,你說他是不是不在了?”
“禍害遺千年啊。你那男人是一等一的禍害,誰能禍害得了他啊?別瞎想。”蘇清苑打趣地說,想盡量讓氣氛輕鬆些,陳秋娘卻並不買賬,反而像是魯迅筆下的祥林嫂,一遍又一遍地糾結:“師父,你說他若在,為何不出來見我?”
蘇清苑扶額,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無奈地說:“他自有他的算計,你且等著,不出幾日,這廝定會出現。”
陳秋娘聽自家師父這麼說,心想看來不出所料,自家師父不輕易下山,如今下山肯定是張賜請來的。不過這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推測,她需要證實,於是立刻逮住師父這句話,問:“師父,師父,他若真的在,為何不出來見我?”
蘇清苑又扶額,點著陳秋娘額頭罵道:“小櫻,你怎如此一副無賴樣。”
“師父,你說他定會出現,你有依據嗎?沒依據就別安慰我了。”陳秋娘扁著嘴,一副要哭的樣子,語氣十分黯然:“若是他不在,我定也不活了。”
“呸,呸。那傢伙肯定有自己的計算,要不然怎麼會在去滄州前就託人給我帶信,喊我到汴京一敘,有好戲可看呢!”蘇清苑說。
陳秋娘一聽,連忙驚喜地問:“當真?”(未完待續。。)
第334章 咬死你
蘇清苑拍了拍她的額頭,說:“為師何曾欺騙過你?”
陳秋娘聽到這回答,整顆心都放下來,想要笑,卻又不知道如何笑,只抽動了臉上的肌肉,呵呵呵呵幾聲。蘇清苑連忙蹙了眉,嫌惡地說:“芳華絕代,卻學呆霸王笑,毛骨悚然。”
“嘿嘿,師父,我是高興啊。”陳秋娘嘿嘿地笑著回答。
“矜持,矜持。美人勢必嫣然,講究笑不露齒,即便露齒,亦要莞爾。你這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笑快停下。”蘇清苑豎起了手掌,示意陳秋娘不要笑得這樣呆。
“師父,我這是真性情。”陳秋娘反駁,整張臉掩不住地笑起來,整個人從內而外都充滿了歡喜。
她原本以為的雨箭風刀,以為可能的凶多吉少陰陽相隔都沒出現。自己最記掛的那個人是真的潛伏起來佈局了,而那個局還不是他來到汴京才開始布的。不知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