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小女孩兒將饅頭又塞回了幼童嘴邊,“你吃,看你吃,姐姐就開心。”
“嗷。”幼童聽話的點點頭。
秀氣小女孩兒看著自己這個世上僅剩的唯一親人,突然悲從中來,輕輕湊過去,抱住弟弟,眼淚再忍不住,慢慢淌落。
“媽的怎麼就沒喘氣的了!”罵罵咧咧的,突然鋪子裡一先一後走進來兩個滿臉兇相的大漢,一個包紅頭巾,一個卻包了綢布子花頭巾。
小女孩兒身子一顫,伸手捂住了弟弟的嘴巴,眼裡滿是驚恐。
“就他媽看你這個綠帽子,甚麼他媽鬼運氣也來不了。”紅頭巾罵著,就踹了那花頭巾一腳。
花頭巾顯然有些怕他,嘿嘿笑道:“這緞子,比他媽娘們的臉蛋還滑,不用白不用。”說著掃了眼這鋪頭,咦了一聲,“媽的,邪性,這店老子來過,掌櫃的就是老子一刀給剁了,這不,這綢子也這兒的!”
說著,就在屋裡轉圈。
小女孩兒身子瑟瑟發抖,抱著弟弟,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從櫃檯木板縫隙,可以看到一雙沾滿泥汙的光腳漸漸走了過來。
小女孩兒咬著牙,閉緊眼睛,爹爹,孃親,你們在哪兒?你們在哪兒?
“喂,你說咱們回去要帶不上個娘兒們,大帥可別砍了咱的腦袋?”花頭巾的腳步終於停下。
“那就找唄,會喘氣的就行!”紅頭巾站起身,“走吧,樓上看看。”
小女孩兒身子一僵,從樓梯上,一眼就可以見到她和弟弟。
“噠”幼童憋得透不過氣,動了下,碰到了櫃檯木板。
“甚麼人?”花頭巾唰一下就抽出了雪亮鋼刀。
紅頭巾嗤笑道:“我呸,看你他媽那熊樣,能有誰,八成就是耗子!”
花頭巾踱步走向櫃檯,嘴裡答:“聽動靜不像。”
小女孩兒眼裡閃過一絲悲哀,被這些惡賊發現是免不了了,她年紀雖小,卻知道落在惡賊手上生不如死,孃親就是被抓前撞牆自盡的,等惡賊們走了,自己跑過去,血泊中孃親的話還歷歷在目。
小女孩兒抹了把眼淚,慢慢從懷裡摸出了一根竹釵,這是孃親臨終前給自己的。
輕輕將竹釵抵在喉嚨上,眷戀的看著懷裡的弟弟,他,他以後怎麼辦?
腳步聲越來越近,小女孩兒一咬牙,正準備跑出去引開他們再用竹釵自盡,突然就聽外面號角聲響。
大街上,立時腳步聲雜亂,惡賊們大呼小叫的奔跑,卻聽不清在喊什麼。
“齊老五!他媽的怎麼了?”紅頭巾站在門口對著相熟的一名漢子大罵。
那漢子腳步不停,滿臉驚惶,喊道:“是官兵,景祥,城外全是景祥”跑步遠去,後面的話卻隨風飄走。
“什麼他媽全是景祥?有多少景祥啊?媽的!”紅頭巾罵著,突然就一怔,臉色大變,轉頭道:“媽的,不好,景祥來了!”
花頭巾身子一抖,也顧不得去看櫃檯後是人是鬼了,同紅頭巾匆匆跑出去,街上,亂糟糟一團。
“景祥?是誰?”小女孩兒慢慢放下了竹釵,這些惡賊,好怕他。
此時的寧都城外,粵兵猶如天降,四面八方將寧都城圍得鐵桶一般。
南門外,景祥帥字旗升起,葉昭躍馬揚威,遙指城頭。
此正是葉昭惑兵之策,全數開拔看似去襲臨江,實則目標卻是悍匪梁成富。葉昭何等重視情報戰?偶然探知梁成富之動向,已經決心將其誅殺在這黑山白水之中。
城牆上,很快架起了密密麻麻的洋槍,梁成富手提一把大砍刀,雙目赤紅如血,大喝道:“景祥,殺雞小兒!可敢上前說話?”
他看似粗獷,卻心思細膩,身後,早有一名神射手上了弩箭,那重弩乃是工匠精心打造,射程比之洋槍不遑多讓,只是操作繁瑣,非神力士更用不得。
梁成富說完,做個手勢,城牆上洋槍紛紛撤下,槍口朝天。
葉昭揚鞭道:“你是何人?”
梁成富正要自報名號,突然才省得,這景祥,分明是羞辱自己,言下之意自己不配與他對話。
“黃口小兒!早晚剁碎你餵狗!”梁成富罵完心裡舒暢,仰天大笑。
突然就見葉昭陣中數騎奔出,“嘭嘭嘭”,槍聲如雷,梁成富身後眾兵勇慘呼倒地,那唯一的一名神弓手更是額頭爆出血洞,翻身栽倒。
眾髮匪紛紛架上洋槍開火,藍旗衛策馬如飛,在城前百多步外打圈,“嘭嘭嘭”城牆上又有士卒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