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就嘆口氣,小聲道:“不是奴婢多嘴,福晉的腳崴的還真是時候兒,早不崴,晚不崴,可小姐回來就崴了。”
錦二奶奶好笑的看她一眼,情知她根本不知道王爺福晉的情形,更不知道王爺福晉的脾氣,還是用老黃曆來推測呢。
這些事兒,跟她說也說不明白,想時間長了慢慢她就能懂得這王爺到底是怎麼個性子,福晉到底是怎麼個性子,這闔府上下,又與別的宅子是多麼不同。
“你就別瞎叨叨了。”錦二奶奶也懶得理她,正琢磨鋼廠的事兒呢。
“小姐,聽說王爺能封三位側福晉,這信兒準嗎?”杜鵑又一臉好奇的問。
錦二奶奶心裡莫名一疼,杜鵑跟著自己,這些年,可就學的滿腹機心了,轉彎抹角的說話,旁敲側擊。記得剛剛跟自己的時候,她多單純的一個小丫頭?傻傻的,甚麼也不懂。
側福晉,錦二奶奶想都沒想過,一來改嫁之身,本就不能奢望;二來王爺是甚麼作派?他可什麼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對誰好就是對誰好,不會將名份放在心上,就算將來有了幾位側福晉,只要自己小心謹慎,王爺也定不會容她們欺負自己,而且小福晉聰慧良善,也定會給自己做主。可誰若在這府裡興風作浪,只怕頃刻間就會被趕出去。
說實話,現在生活有多好?大事有他遮風擋雨,更為自己開啟了外面世界的窗子,這輩子若能安安穩穩做他的妾侍,不被他厭煩,那就值了。再奢求什麼怕老天都會懲罰自己的貪心。
放下茶盅,錦二奶奶正色對杜鵑道:“以後這些話,再也休提,你來府裡晚,又一直跟著我,看著我跟別人勾心鬥角,可這兒不比陶府,你慢慢就會懂了。”
杜鵑點點頭,王府的水更加深,陶府自然丁點都比不上。
轉了轉眼珠,杜鵑道:“小姐,跟您說個事兒,我前幾天見到陶老爺了。”雖然心裡一直喊陶老爺是陶老二,但就算出了陶府,嘴上也不能這麼沒規矩。
錦二奶奶一怔:“他又糾纏你麼?”俏臉就有了一絲怒氣。
杜鵑心說他敢,我還賞了他幾枚銅錢呢。
前幾日,杜鵑上街買菜,準備請吉祥如意等四大丫鬟加餐,打好關係,卻愕然在菜市口發現了衣衫襤褸的陶老爺行乞,跟人一打聽,才知道陶老二跟人合夥做生意受了騙,不但把祖業賣光,還欠下了一屁股債,現在還每天都有債主去收拾他出氣。
杜鵑扔給陶老二幾枚銅板,心裡那舒暢就別提了。
不過這話可不能跟小姐說,她嘆了口氣道:“陶家被他敗光了,在菜市口一帶討飯呢。可我看啊,他當叫花子都不及格,端著個破碗就知道磕頭,一點都不可憐。”最後還是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錦二奶奶愕然,王爺可是賠了一萬兩銀子給他,這般快就敗家了?想想若是自己還是陶夫人,怕也是乞丐婆了。
輕輕嘆口氣,錦二奶奶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奴婢見過王爺!”外間傳來小丫鬟們清脆而又有些慌亂的聲音。
珠簾一挑,葉昭就走了進來,隨即“啊”了一聲,“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用手掩住了眼睛。
錦二奶奶哭笑不得,更羞極,紅著臉急急忙忙的穿上紫羅襪,套上繡花鞋。
杜鵑想笑卻不敢笑,心裡想,王爺對小姐倒好。恭恭敬敬福下去:“婢子參見王爺。”娉婷起身就準備退下,葉昭卻擺擺手道:“沒事兒,你也聽著吧。”
轉頭對盈盈下拜的錦二奶奶道:“聘禮我備好了,你準備一下,咱這就去容府。”
錦二奶奶俏臉茫然,根本不懂葉昭的意思。
葉昭笑道:“是蓉兒,一直磨著我給你個側福晉的名份,我這已經報上京城了,想來不會有甚麼阻滯。那咱們三書六禮的就補個過場,簡單些,你也別在意。”其實按規矩來說,已經成為妾侍的女子若想晉升側福晉,需要誕下子女,但葉昭新晉郡王,又自不同。
這事兒確實是蓉兒先提起來的,雖然錦二奶奶出身低微,但畢竟是王爺身邊第一個小妾,更是蓉兒幫著操持的,何況王爺簡樸,身邊孤零零就這麼一妻一妾,算是與王爺有結髮之義,給個名份也是應該的,不然等以後府裡側室多了,後進門的必然得寵,地位又蓋過金鳳,總叫人心裡不落忍。
小傢伙倒是考慮的有情有義,卻令葉昭哭笑不得,尤其是小傢伙說“後進門者得寵”時,葉昭一時無話可說,小孩子一個,偏偏一本正經討論男人喜新厭舊的劣根性。
對於這些所謂的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