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昭自內務局及各地巡捕局等機構精心挑選的十九名特遣隊成員,面相越平凡越好,看起來越像普通人越好。
因為這支特遣隊,是準備混入京師接兩宮太后出宮的,如果從藍旗衛或者火器營挑選人手,那滿身的彪悍之氣可怎麼也掩不住,現在進京城怕就是個大麻煩,更不要說進宮接兩宮太后的計劃了。
幼帝駕崩,實在是個天大的機會,鞭長莫及,阻撓六王登基沒有什麼大義名分,何況,自北京城擁立一位新幼帝又何嘗是自己的最佳選擇?
大變之際,自然要獲得最大利益。
接兩宮太后回廣州,如果可能,再把老五家那小阿哥順手帶上,瑞四早一個月進京本就是在安排此事。
兩宮太后和那小阿哥在廣州,如此一南一北明暗兩個政權形成,自己不明目張膽擁立小阿哥為帝,六王也拿自己沒辦法,可偏偏就叫天下人知道,廣州有太后,也有道光爺血脈,過繼給咸豐爺由兩宮太后抱養的阿哥。
從此之後,自己行事更加少了束縛,不必怎麼理會京城流言蜚語,更握有大義名分和六王對抗,可進可退可攻可守,如此才是這次京城事變自己所能獲得的最大收穫。
只是接兩宮太后出京何其艱難,卻是絲毫馬虎不得,任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都會前功盡棄,是以就算現在在京城的瑞四,也絲毫不知道內中詳情,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打算。
特遣隊員十九名,大多沒什麼功夫底子,但各個槍法精準,尤其擅長左輪手槍的近距離戰術,其中十五名男子,四名女子,另外還有兩名極機靈的幼童,純屬客串,扮作其中兩對“夫妻”的孩子。
實際上,若此次計劃順利,本就不需他們動刀動槍,挑選出的全是槍手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只帶這些人上島,可以近距離觀察他們,哪裡會有漏洞,從上船那一刻起,就提醒他們,時時刻刻都要記得自己只是普通人。
划著小船在碧藍的海水中前行,蘇納好奇的問:“主子,這真是琉球國?原來離咱廣州挺近的,原本奴才還以為在天邊呢。”
葉昭點了點頭;“應該是琉球國的小島。”順手摸出了一顆煙,海風吹來,洋火怎麼都劃不著,蘇納忙湊過來為主子遮風。
二十多人分三條小船向海島靠攏,而島上人也很快的發現了這些不速之客,卻是熱情的緊,一群男男女女跑到淺水海灘上幫葉昭等人拉船上岸,這些人麻布蔽體,男子精赤上身,肌肉古銅有力,女子以墨紋手,為蟲蛇狀,明顯還保留著氏族社會的風俗。
雙方語言不通,可島民們卻極為熱情,作著手勢比比劃劃的邀請客人跟他們走,指著不遠處的村落,顯然是邀請客人們去村落做客。
大約百餘人的村落,村裡多是極為簡陋的草棚,草棚裡搭起的木板和盆盆罐罐從外面一覽無遺,看來果然是那種“男女相悅便相匹偶”的原始部族風俗。
一座茅草屋算是村裡最豪華的建築,茅草屋的主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白鬍子老者,也是唯一穿著得體的島民,麻布袍子,倒好像原始社會的祭祀。
“你們是中國人?”老者語調有些生硬,說的卻是漢語。
葉昭走上幾步,笑道:“老人家,您懂漢語?”
老者臉色更加慈和,顯然對中國人觀感極佳,笑呵呵道:“是,我的漢語名字叫袁旌。”
葉昭微笑拱手:“袁老先生,那這裡可是琉球國?”琉球國的貴族,都有漢文名字,這位老先生雖說穿著好似原始部族一般的服飾,但想來作為村裡長老,祖上乃是琉球貴族。
袁老頭嘆了口氣,道:“我等皆是琉球人,幾百年前祖上避薩摩藩之禍定居於此,開枝散葉,唉,眼見快成化外之民了。不瞞公子,近幾年各國商船過於此,多有停留者,又有那山本大人管轄,現今我等的歸屬,可真說不清了。”
葉昭也知道,這個小島被商人發現納入海圖後,必然會成為一些商船停歇補給淡水的據點,而據自己估計,這裡距離釣魚島倒是不遠,應該在釣魚島的西南方。
“老人家,我們避風到此,可否歇息一會兒?”葉昭笑著問。
“當然,當然可以。”袁老頭極為熱情的道:“中國商人,是少有的貴客,請,請,我珍藏多年的龍酒終於遇到知音了!”
龍酒?估計又是蛇酒吧?
葉昭搖搖頭,自己怎麼跟蛇酒結了好大的緣分。
天色漸黑,就在袁老頭的茅草屋前,點起了篝火,島民男男女女圍成一圈載歌載舞,更拉著特遣隊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