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咕嚕翻譯完,那老者惶恐的很,連聲說著什麼。
葉昭也不等嚮導翻譯這些客氣話,又道:“還要多謝各位救助漂民,今日沒帶什麼禮物,等我回城,必定遣人送厚禮回謝!”
老者嘰裡咕嚕,連聲說分內事,又虔誠的道:“將軍,天色已晚,今晚就留在小村過夜吧?”
葉昭看了看天色,確實,夕陽漸垂,一片火霞,若現在迴轉要走夜路穿叢林。
“好吧,多謝老人家。”葉昭微笑再次合十。
葉昭和錦二奶奶住了長者的“豪華”樹屋,士卒們自然在周圍架起了警戒線,周圍幾座樹屋的土人被請了出去,幾十步遠,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形成了一道警戒圈。
當然,除了換崗警戒,士卒們都宿在村外,而幾戶被擾的土人都得了碎銀子,倒是歡天喜地的。
葉昭所居的樹屋傍著一棵參天大樹而建,裡外兩間,開了幾個小窗子,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傢俱,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土人們睡覺只是在樹屋木地板鋪上乾草或是麻布而已。
葉昭要士卒們收集了厚厚的乾草,鋪在裡面兩間木屋裡,又變戲法似的從包袱裡扯出兩席錦布床罩,本來就知道可能在野外露營,葉昭又豈能沒準備,不僅如此,洗漱用品和睡衣葉昭也備的齊全。
是以當錦二奶奶見到葉昭也不知道在哪洗了澡,穿著淡青睡衣睡褲,躋拉著拖鞋,優哉遊哉的踩著木梯上了木屋時,就覺得身子黏糊糊的更為難受,剛剛香汗浸溼衣襟,現在閒下來,最想的就是痛痛快快洗個澡。
木屋裡外兩間,本來光禿禿的窗子被葉昭令人釘上了布簾,裡外間之間同樣垂了布簾。
不過不管怎麼說,孤男寡女的,也算同居一室,可沒辦法,在這麼個原始村落,錦二奶奶可不敢單獨一個人去住某個木屋,也只有這麼湊合一夜,和衣而眠。
隔開裡外間的布簾低垂,但可以見到惡人晃悠悠的踱步,錦二奶奶看著他那奇怪的鞋子就有些氣餒,想被他看得起,難道就要學著用這些千奇百怪的花樣?
“二夫人,我給您備熱水,您洗個澡?”隔著門簾,葉昭關心的問,女孩子,在叢林裡悶了一天,必然難受的緊。
錦二奶奶又羞又氣,這是甚麼話?大男人跟婦人談起洗澡不洗澡的話題,也就他幹得出來。
葉昭隨即就知道,這小女人必然覺得自己唐突,打個哈哈,就轉身下了木屋。
很快葉昭就搬了一隻木盆上來,敲了敲布簾,走進去,在錦二奶奶詫異的目光下將木盆擺在木屋角落,這隻木盆是葉昭洗澡用過的,剛洗刷了一遍,也是第一次,過了把坐在木盆裡洗澡的癮。
葉昭也不吱聲,又下去拎了一桶熱水上來,倒在木盆裡,這些活若要親衛等做,只怕錦二奶奶寧可不洗澡,也不要粗魯漢子服侍的熱水,而自己來做,應該會好點。
葉昭又將瓷杯子、牙刷和牙粉放好,說道:“新牙刷。”轉身就撩布簾出內間,又噔噔的下了樹屋。卻是免得自己多話令她窘迫。
在樹下踱步,此時月明星稀,叢林中隱隱傳來野獸的嚎叫。
尋了個木墩坐下,點了顆雪茄,葉昭卻是慢慢思索起廣州的局勢。
今日早間,接到廣州來信,上諭軍機六百里加急,欽命博多勒噶臺親王僧格林沁率馬步兵一萬五千餘入粵,剿滅公平賊眾。勝保為兩廣總督,總辦策應。
僧王來了,葉昭心裡未免一沉,增格林沁多麼驍勇善戰自己深知,可說是自己假象中最強勁的對手之一。
僧王屯兵肇慶,更統轄雲貴旗兵綠營,朝廷軍機們的用意很明顯,僧王剿滅廣西公平黨,而自己則可騰出手來全力北伐與各路人馬夾攻髮匪。
雖說上諭並無僧王總領南方軍務之說,但爵位職務,自己比之都差了一籌,以僧王來平衡自己在南方日益增長的威望,想來乃是六王爺的妙手。
兩廣總督,自己也知道早晚朝廷會補缺,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看來廟堂上因為廣東新政擔心自己越走越遠的聲音可不弱。
勝保更是僧王保薦之人,與僧王關係極為密切,有僧王撐腰,他這個兩廣總督倒真是來勢洶洶呢。
表面上來說勝保主要的職權還是統籌策應各路活躍在兩粵的官兵,但廣東的民事,他又豈會不插手?
廣東一地,對自己新政不滿的守舊官員可不少,只是自己一手遮天,隱忍不敢發作而已,現在來了僧王,來了勝保,只怕以後的日子可就熱鬧了。
自己卻是要儘快將越南事務辦妥,回廣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