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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鳴得意,外面吉祥輕聲道:“王爺,睿親王和德七爺來了。”現在王爺和兩位福晉都在房裡,她可不敢隨隨便便進屋,萬一遇到綺旎畫面,那可怎生是好?
葉昭搖搖頭,心說來得倒快。
起身笑道:“你們玩你們的。”
錦二奶奶忙起身,蓉兒也放下書本,找拖鞋下床。
葉昭擺手道:“以後別這麼些講究。”可也知道,這由不得他,錦二奶奶和蓉兒一起送他出了門,這才說笑回房。
花廳內,睿親王和德斌都在,見到葉昭進廳,睿親王嘆氣道:“慚愧慚愧,犬子胡鬧,本王蒙羞啊!”
葉昭笑道:“算不了甚麼,一點誤會而已。”內務局送來的報告將整個事講述了一遍,而巡捕局後送來的文函則詳細多了,那是德斌召見了相關人等彙集的材料,因為德長一口咬定所有事都是葉昭陷害他,是以從德長出門開始遇到的公車“司機”,也就是趕馬的馬伕開始,一直到人力車伕、烤肉店夥計全給找來了,由他們訴說事情經過,按手印畫押。
睿親王也看到了這份文函,是德斌拿給他看的,睿親王一則吃驚,吃驚這廣州巡捕局的辦事效率,還沒見過哪個衙門口這麼麻利的;二則震怒,這個德長,簡直不知所謂,怎麼景祥就陷害你了,景祥有這麼無聊麼?人家有多少大事要辦?會跟你玩著小花樣戲弄你?三則從這份文函,睿親王更吃驚的發現,這個廣州城,變化簡直太大了,店鋪、運輸工具直到風氣,都令人陌生的好像不是大清國的地頭。
以往在京城,時常聽人言道景祥在廣州行事乖戾,搞得廣東一地亂七八糟不成體統,可當時覺得,景祥再怎麼折騰又能怎樣?還不就是辦幾個工廠,鼓勵商人行商,學洋夷那一套?京城現在還搞洋務自強呢,皇上對辦洋務也是極為支援,有景祥在廣東冒頭,倒是令皇上少了許多阻力,口水都噴在景祥身上了。
來到廣州城,雖然有景祥陪著遊覽了一番,可也沒覺得怎樣,但透過德長這遇到的一個個人,一件件事,令睿親王訝然,廣州的變化可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更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說不清這種感覺是什麼,但總是令人有些畏懼。
不過他的心思很快就放在了德長身上,從巡捕局接回來,德長就好像變得神叨叨的,張嘴閉嘴景祥害他景祥害他。
開始睿親王也摸不清怎麼回事,可看到德斌送來的詳細調查結果文函,睿親王當場就給了德長一耳光,什麼景祥害他?純屬咎由自取,叫他去遊歷一番,惹是生非攪出這許多事,可不自討苦吃麼?
而事情總要了結,睿親王行事滴水不漏,上門看似致歉,又何嘗沒有問罪的意思?
可葉昭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聊沒兩句,就對德斌道:“有巡捕不識上官,可一體按巡捕律治罪。”
“阿,阿哥您放心,老七,老七知道。”德斌正姿態端莊的喝茶水,聽葉昭同他講話,就忙放下茶杯。
難得見兒子這麼像個官,睿親王心裡輕輕嘆口氣,想想這些年,自己對他的關愛實在不夠。
瞟了眼景祥,心說果然厲害,上來就堵了我話頭。
其實來見葉昭前,睿親王就沉著臉叫德斌將所有拘捕毆打過德長的巡捕治罪,誰知道德斌竟然第一次鼓起勇氣同阿瑪說不,雖然結巴的厲害,但還是令睿親王聽明白了,他是要按照巡捕律辦事,按照大清律問罪。
睿親王詫異之餘,倒是微微點頭,孺子可教。現今老七畢竟是在大將軍王手下當差,總不能自己這個阿瑪說甚麼他就聽甚麼,那這差事還不早晚被人拿下?說起來,這認真的脾氣,倒是個做官的好苗子。
今日再聽葉昭和德斌一個口氣,更好似和德斌一唱一和,睿親王微微蹙眉,說道:“大將軍,本王有個不情之請,用器械毆打德長的兇徒,不知大將軍可否送來驛館,由本王處置!”
葉昭笑道:“此事我自會斟酌。”既不回絕也不答應,令睿親王好似一拳打到軟棉花上,毫無著力處。
葉昭喝了口茶水,說道:“王爺所來正是時候,我剛剛思得一兩全其美之策,護送兩宮太后回京,還是走陸路,廣東到江西,可由粵勇護送,出了江西,自要請兩江總督曾國藩率隊接應,如此不動兵勢,守衛兩宮之安危,各司其責,王爺認為可行否?”
睿親王一怔,其實這本也是他的想法,還沒跟葉昭說的,誰知道葉昭先提了出來。
這,就要仔細思量一番了。
景祥是斷然不會令兩宮回京的,只是不會明講而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