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知府劉登煥。
葉昭看過他的文章和同趙三寶交往的書信,此人見識明白,倒是可用之才,可惜的是剛安終究跟自己成了異路之人,說起來當初小阿哥初立,他諸多推搪不來廣州已見端倪,或許自己在他眼裡也同沈葆楨所說的一般吧,亂世之奸雄。是以雖有恩義,他還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至於馬新貽之死,就更不能不令人感嘆人之一世,時也命也,他本可成為一名極能幹的重臣卻只有自己心知,在今世,他的名字算是就此湮沒與漫漫的歷史長河中,後世就算研究史學的專家,也斷不會對他的名字提起什麼興趣。
而趙三寶、神保、哈里奇甚至劉登煥等人,卻反而可能會成為史書上要大書特書的人物,怎不令人感慨?
又比如上海電文中提起的率淮軍緊急入閩浙的羅澤南,湘軍之父,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他本應兩年前死於戰陣中,但今卻由湘軍而理淮軍,眼見就是如同曾國藩一般的股肱之臣,反而是中興四名臣之一的湘軍胡林翼,早早戰死,其本應綻放的璀璨光芒自也無人得見,人之際遇可謂天機難測了。
不過說起羅澤南,倒真不容人小覷,有人評價其“以在籍生員率生徒倡辦團練,轉戰湖南、江西、湖北等省,大小二百餘戰,克城二十,由其學術醇正,立志堅定,故能臨 戰不苟若此。今言江南名將者,無不言澤南為冠首也。”
淮軍毗鄰上海,裝備也極為精良,羅澤南領淮軍進閩浙,倒真可說是趙三寶的敵手了。
正胡亂琢磨,侍衛進殿跪倒稟道:“王爺,柏貴到了。”
葉昭微微頷首,不大一會兒,侍衛領著兩人進殿,前面一人胖胖的紅頂子官員,正是廣東巡撫柏貴,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青布袍子,雙眼有神,只是頭髮稀稀落落有些白髮,一看就是操勞命。
“卑職給王爺請安。”柏貴進殿就忙打千,葉昭心裡嘿的一聲,這傢伙,倒是越來越胖了。
那跟在柏貴身後之人雙膝拜倒:“草民馮子材參見王爺!”
葉昭笑道:“都起來吧。”起身下殿,領兩人來到黃幔後落座。
柏貴每次來銀安殿,最怕的就是王爺賜座,雖說坐下後比王爺矮了一截,可怎麼都感覺渾身不舒服,此時又小心翼翼捱了半邊屁股坐下,委實還不如站著聽王爺聆訊呢。
馮子材本也不敢坐,但如同其他官員一般,見王爺坐下,自己目光可俯視其金冠之頂,那更覺大不敬,只好也跟著巡撫大人坐了。
葉昭笑著對柏貴道:“發往汀州之糧可辦妥了?”
“是,趙軍門匡復閩南,卑職定盡心盡力令軍門無後顧之憂。”柏貴恭恭敬敬的說,心下更是感喟,當初王爺初立小阿哥之時他心下實在有些惶惶,但現今看,王爺雖然只佔了一隅,但未必不能與南朝爭強。作為廣東巡撫,柏貴極清楚廣東一地的發展態勢,庫入稅銀增長速度實在驚人,更不要說那今年稅務可過千萬的粵海關了,以此態勢發展下去,不幾年,怕就可與北朝分庭抗禮,而北朝養了多少兵員官吏?若不是王爺將這銀子大多用在王爺說的“基礎建設”上,而是全面軍備,發行戰爭債券,怕南北之勢立時逆轉,不過王爺考慮的對,窮兵黷武,會失南壁民心,用王爺的話,很容易“全方位破產”。而這“基礎建設”,雖投資重收益緩,卻委實可以大幅度刺激民生髮展,最窮苦之人也隨之得益,此是良性迴圈之道。修路鋪橋、擴充碼頭、電報鐵路、教育醫院,粵桂贛閩湘,兩省三境,卻是熱火朝天。
而現今趙軍門威震閩南,哈帥第二鎮與湘軍小有碰撞,衡州大營穩如磐石,坐鎮廣西的蘇爵爺就不用提了,雲貴兵馬又哪裡敢東望?
照此勢頭,說不得數年後真的可以直搗黃龍,將那六王扳下龍床,只是現今髮匪橫桓其中,略微有些三國演義之味道,是以一時之間難以爆發大規模衝突,而王爺也趁此良機大力發展基礎建設蓄力,用王爺的話說,基礎建設上來了,工商農業隨之飛躍,而工業製造能力上來了,這仗以後怎麼都好打。
葉昭端起茶杯品了口,道:“我準備這兵房之中,設右主事,總理各省軍需排程,如此統籌之下,你等的擔子也輕了,更不必如現今般層層管制,效率也會大為提高。”心裡的這機構大概同後世的總後勤部差不多吧。
柏貴急忙道:“王爺高見。”實則他又哪裡知道這總理軍需排程是怎麼回事?但王爺提出的一些構想,往往等真正運作起來才知道其妙處,到那時才恍然大悟,佩服王爺之真知灼見。
葉昭琢磨著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