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裡又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紅日西垂,百貨公司的臺階旁,圍了一圈人,有小丫頭正稚嫩的喊:“戰事捐款,為平遠軍出力,銀無多少,獻出我們的一份心思。”
金陵繁華地帶,都有這種捐款箱,通常有贈花等回饋。
葉昭使個眼色,就有侍衛走過去,在募捐箱裡塞了幾張紙幣,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張捐票,大額捐款,可以按比例衝抵一部分稅收,侍衛剛剛捐了五百元,其中一百元可以抵稅。
侍衛已經備好馬車牽了過來,此時前方長街拐角,一隊長長的灰軍裝邁著整齊的步伐踏步走來,洪亮的歌聲:“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長江”
有侍衛正想去攔住他們,葉昭擺擺手,道:“讓他們先過。”
金陵下關碼頭有一處運兵站,經常都有經過簡單培訓的預備役部隊從金陵碼頭運往前線,補充江北各路兵團的兵力。
實則上,南北戰事一起,江北各兵團不可避免的膨脹,降兵、民團、吃不上飯的民丁,都是兵源來源,尤其是蘇紅娘部,在蘇中蘇北牢牢站穩了腳步,宣傳得當,擴張極為迅速,人數是越打越多,這一年仗打下來,主戰軍團早已五萬有餘,未列入主力部隊的輔助性武裝更是不計其數。
鄭澤武在安徽,同樣大肆擴張,深受苗沛霖壓迫的民丁參軍熱情極高;趙三寶的西征兵團,同樣收編各路武裝,短短几個月時間,軍馬已經逾三萬之數。
當然,隨著人數擴張,裝備自也就良莠不齊,以南國工業生產水平,不可能源源不斷的將廣州造送上前線,子彈供應就更是吃緊。幸好金陵機器局新開了一條生產線,幾處兵工廠日夜趕工,為前線輸送火力。
神保部和哈里奇部則比較艱難,曾國藩在湖北素有威望,荊人根深蒂固的以南逆為賊,往往平遠軍未至,人已經跑的精光,現今兩部也抓起了壯丁,只是但凡被抓的,過一段時間,自然就心甘情願為南朝效力。
當唱著嘹亮軍歌的平遠軍佇列整齊而威武的從百貨公司臺階下透過時,兩側民眾紛紛鼓掌,年青人更是羨慕的看著他們,恨不能也加入其中,在血與火中青春飛揚。
正在葉昭默默注視著自己部下這些可愛的年輕人時,一名侍衛到了近前,輕聲道:“主子,伊哈奇來府裡給您磕頭。”
雖然葉昭和金鳳身邊好似僅有幾名侍衛,但混跡在人群中的便衣那可真是不計其數,攝政王的行蹤更是一刻不停的報到府裡侍衛處,王府龐大的警衛機制全力運轉,葉昭閒庭信步,可隨之千百人都在高度的緊張中。
這也是葉昭越來越少上街的原因,每一次上街,羽林衛統領大臣巴克什、王府侍衛總管劉震、副總管烏爾登、雷衝等都要折騰掉一層皮,想想跟著自己這個主子,擔驚受怕的,怕都要少活幾年。
現今交通大臣伊哈奇覲見攝政王,侍衛們自要來稟告。
葉昭略一沉吟,道:“叫他來福安居吧,我正要和鳳主子去那兒用膳。”
侍衛忙領令而去。
福安居是金陵一等一的酒樓,飛簷畫棟,富麗堂皇。
二層珍月閣,伊哈奇匆匆而入後打馬蹄袖磕頭,“奴才給主子、娘娘請安。”
這稱呼就令葉昭一怔,伊哈奇以前是兩宮調撥來的府里長史,真格的是兩宮的人,后王府內設六房,伊哈奇管財,到政務院立,被任命為交通大臣,而這些年,想來透過跟兩宮往來,自體會得到蘭貴人手腕,怕早已成了蘭貴人親信。
伊哈奇並不是鑲藍旗人,以往覲見攝政王更不會口呼“主子”。
“起來吧。”葉昭說話的當口,旁側侍衛自搬來軟墩。
伊哈奇卻不起身,前額伏地,說道:“奴才萬死,請主子治奴才的罪!”
葉昭微微蹙眉,說道:“怎了,有話你就說吧。”不知道蘭貴人又授意他唱的哪一齣。
伊哈奇說道:“奴才的話只能跟主子一人說。”
葉昭道:“無妨,事無不可對人言。”說著話,還是擺了擺手,幾名侍衛就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了任乾和那個小婢。
“是,是。”伊哈奇又用力磕頭,說道:“奴才這些話,憋在心裡很久,如鯁在喉,今日就算主子砍了奴才的腦袋,奴才也要說。”
“主子英明剛毅,天生聖主,此乃天下共知,當社稷危難之際,主子南征北討,挽狂瀾於既倒,匡扶河山!主子更是聖人之才,治國之工,古之三皇五帝亦不可及,短短數年,我新朝氣象已成。今眾臣工、眾軍員、億萬子民,莫不尊主子為新朝之主!奈何主子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