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鋼刀,在一處殘破的院牆內,大鬍子連長紅著眼睛,大聲喊:“不要搶,他孃的老子來挑!”
他正在組織衝鋒敢死隊,院內幾乎所有的戰士都舉起了手,大鬍子連長挨個走過他們身前,第一個胸脯上捱了一拳的是查干巴日,這表示他被選為了敢死隊中一員。
接著大鬍子連長又挑選了十幾名戰士,都是身強體健肌肉虯結的壯漢,個子稍微矮小瘦弱的被淘汰。
查干巴日端起了一挺三連撤退時留給支援的輕機槍,他本就是族中有名的大力士,四十來斤的機槍到他手裡竟然如步槍般輕便。
大鬍子連長挑起大拇指,由衷讚道:“好樣的!”
查干巴日憨厚的笑笑,說:“就是一把子力氣。”
大鬍子連長笑道:“等這仗打完,咱要都活了命,咱兄弟一定要磕頭結拜,您可別說我高攀。”大鬍子連長已經知道查干巴日是營長,軍銜還比他高呢,不過查干巴日一再請他不要客氣,到了他的連隊,自己就是個小兵,大鬍子連長自也當仁不讓。真拿他暫時當小兵用了。戰場上,本就是雷厲風行,沒那麼多客套,甚至有這麼一個例子,因為師長在電話裡囉囉嗦嗦的對下屬表示關懷,師部通訊兵知道電話線接通不易,分分秒可能被掐斷,是以叫師長“別廢話,趕緊說正題”,這都沒受到處分。
大鬍子連長自任敢死隊長,見阿茹娜提起步槍也要跟敢死隊行動,這次大鬍子可說什麼也不幹了,連聲說:“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阿茹娜道:“我槍法很好,能幫上忙!再說,就是死我也要和查干巴日大哥死在一起!”
大鬍子連長瞪著眼睛道:“那是你的事兒,就是咱兄弟見了閻王,你自殺殉節,那也沒人攔你!可你不能死在我眼皮兒底下!”
見查干巴日對她連連搖頭,阿茹娜知道時間寶貴,嘆口氣,退到了一旁。
機槍班上了左近的屋頂,在新的火力點對小樓掃射,此時二層小樓,所有的窗戶都粉碎,不時有槍管冒出來嘭的放一槍。
在小樓開闊地前的一處殘破牆壁後,大鬍子連長作著手勢,前方距離小樓幾十步,兩側又有花牆,這就難以展開大面積的衝鋒,狹窄的甬道被俄國人的交叉火力構築起衝鋒的死亡地帶,營屬的迫擊炮排也對其毫無辦法。
“嘟嘟嘟!嘟嘟嘟!”高亢的衝鋒號響起時,槍聲四起,各處掩體甚至樹杈上,中國士兵對著小樓猛烈射擊。
大鬍子卻做著手勢不讓大家動,雖然,這激越無比的衝鋒號角,令人熱血沸騰,衝擊著每個帝國戰士的骨髓,在衝鋒號中勢不可擋的衝鋒,為帝國為大皇帝捨生忘死的奪取一個個勝利,是所有帝國軍人最崇高的信條。
“嘭嘭嘭”各個窗戶中俄國兵探出頭射擊,可隨即就發現甬道中空無一人,反而數名士兵在中國人猛烈的射擊下中彈倒地,哀叫呻吟。
大鬍子猛的一揮手,早就按捺不住的敢死隊員們好像老虎般,一個個躥進了甬道。
等俄國人驚覺,第二輪齊射,雖然倒下了數名衝在後面的敢死隊員,大鬍子和查干巴日等卻衝到了緊閉的木門前,一名戰士嘭一腳踹開門,隨即七八枚手榴彈扔了進去,大鬍子等人則麻利的貼到了牆壁後。
“轟轟轟”,房內立時慘叫連連,查干巴日端著機關槍出現在門口,嘭嘭嘭的向裡面掃射,他神力驚人,竟然能壓住槍管的亂跳,一匣子子彈,幾乎都是平平的掃出。
敢死隊員飛快撲了進去,“嘭嘭嘭”的六雷炮近距離施射,亂成一團的沙俄士兵紛紛倒地。
一樓靠窗房間和二樓樓梯衝出的俄國兵無一例外的被亂槍擊斃,衝鋒號再一次響起,殺聲中,中國士兵紛紛湧入,大鬍子和查干巴日等人已經衝上了二樓。
眼見被擊斃的俄軍軍官肩章軍銜越來越高,大鬍子滿臉激動,笑道:“孃的,羅剎鬼的大人物。”
當大鬍子和查干巴日等人衝進南側一間類似書房沒有窗戶的房間,卻見幾名衛兵和軍官慢慢舉起手,書桌後,則有一名深邃褐色眼珠的俄國軍官正在用鵝毛筆寫著什麼,濃密的眉毛,顯示出他強硬的性格。
查干巴日突然鼻子一酸,說:“這是蘇赫大叔的房子。”甚至這個書房他也曾經進來過,蘇赫大叔死於俄國人馬刀下,可他的房子卻在俄國人炮火中得以倖免。
大鬍子快步走過去,一把就扯過了俄國軍官寫的信箋,歪歪扭扭的字母,他自然不識得。
那名俄國軍官冷冷看著他,並不說話。
大鬍子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