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佈施了100銀元,爭得了清幽禪房用齋菜招待朋友的機會。
見阿法芙進了禪房,葉昭笑道:“好久不見,阿法芙,你好。”雖然並沒有遇到真正凶險,但與阿法芙也可用出生入死來形容兩人的交情了,在這中原文明之地,紙醉金迷之地,在京師,見到阿法芙,很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阿法芙撫胸,微微躬身:“大皇帝,您好。”
葉昭就笑,心說白阿訇見到我還屈膝行禮呢,這小穆斯林,倒是傲氣的很。
葉昭對她招招手,說“來,坐吧,來了北京城,我總得好好招待你,可又不知道你忌諱什麼,也怕京師的回回飯店都是假回子,讓你吃了鬧心,後來想想,得,咱吃齋吧,這你總不會避忌吧?”
阿法芙呆了呆,性格極為保守的她每次遇到這中原大皇帝,時常被其亂七八糟的行事風格攪合的不知如何反應,走到木榻旁,斯斯文文褪掉雪白小靴子,在對面蒲團上盤膝坐好,又說:“你不用這樣的,我帶了乾糧。”
葉昭就笑:“又是硬的能崩掉牙的饅頭麼?”
阿法芙此時就從小包袱裡慎而又慎的摸出一個紫色錦包,推到了葉昭面前。
葉昭說道:“你不是不來北京城麼?”邊說,便開啟錦包,又問:“這是什麼?你送我的?”
阿法芙道:“我想來看看了。”見葉昭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我以為你能猜得出呢,古麗夏依爾姐姐叫我帶來送你的。”
葉昭不禁有些撓頭,阿法芙的潛臺詞自然是,這麼快就忘了古麗夏依爾姐姐了。
翻開裡三層外三層錦包,裡面卻是一縷青絲,葉昭呆了呆,心裡未免就有些不好受,想起古麗夏依爾流淚飛馳的模樣,輕輕嘆口氣。可想了想,不對勁兒,隨即就有些惱火,古麗夏依爾這丫頭,不用說也知道,故意叫自己鬧心,不知道又跟誰學的,青絲傳情,那意思你別忘了我,要記得孤孤單單的我。
估計剪辮子的時候這丫頭片子還在偷笑呢,以她的性格,才不會這般兒女情長,心事,只會埋在心裡,而且在大草原上飛馳一圈,那些所謂情愫引起的小鬱悶早就飛走,何況,就那彪悍樣,她懂不懂喜歡人都兩說。
這就屬於調戲自己吧?葉昭無奈的想著。
“死丫頭,別被我逮著你。”葉昭嘟囔著,隨手將“青絲”扔到了一旁,眼角瞥到了阿法芙眼裡的不滿。想來阿法芙以為自己和古麗夏依爾有了肌膚之親,卻如此絕情,負心薄倖。
葉昭自也不會解釋,此時侍衛送上齋菜,一大盤羅漢齋,兩碗白米飯,加之瓜果素點。
本寺齋菜在京城極為出名,冬菇、蘑菇、草菇、銀耳、榆耳、黃耳、桂花耳、鮮蓮子等烹製而成,色香味俱全,聞之便食指大動,用起來更是爽滑軟爛,多香融合。
“味道還成吧?”葉昭笑著問。
阿法芙微微點頭。
葉昭又道:“送你的英文書學得怎樣了?”見她有語言天賦,曾經送她一本英文學習書,音標怎麼發音給她講解過,但想也知道,身邊沒人說英文,僅僅靠這一本教材書硬摳,斷不會有什麼成就。
阿法芙就嘰裡咕嚕說了兩句,葉昭好半晌,才明白過來,她是用英文說:“學習,非常,難。”
發音極為怪異,葉昭直想爆笑,勉強忍住,說道:“既然來了北京,就多住些日子,送你去同文館深造,那裡面,各國語言教授可多呢。”
阿法芙道:“我跟爺爺一起回去。”頓了下,說:“坐了火車就回去。”顯然對葉昭說的火車還是很好奇的。
葉昭微微一笑,說:“一會兒就帶你去坐。”阿法芙騎馬而來,自不會將馬匹寄存在通了火車之城市,再換乘火車來京城。
想了下,葉昭道:“不過回去可不行,回頭我跟白老先生說一聲,留下你幫忙,你這好學的性子啊,放在西域,可埋沒了你。”
又道:“甭說火車,現在汽車可出來了,明天帶你兜一圈,還有你和花姬、伊織她們拍的照片,上次回西域忘了帶,回頭也給你送去。”
葉昭連珠炮似的說話,阿法芙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問道:“花姬和伊織好麼?”
葉昭笑道:“都好著呢,晚點帶你去看看她們。”又道:“不說了,咱吃飯。”
窗外竹影婆娑,禪房內木桌蒲團,與保守虔誠的穆斯林少女用齋菜,葉昭仔細想想也不由得好笑,也就自己亂七八糟,甚麼事都幹得出來。
第四十四章 深洋
一望無垠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