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被任命為這座城市類似於市長之類的官職,而且定然在東方是個頗有權勢的人,不過收留她,冒的風險未免太大。
葉卡捷琳娜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雖然烏法有一支仍然效忠皇室的軍隊,在俄國境內,這樣的城市很有幾個,但民意聯盟已經掌控了大局,昨日看報紙,歐洲各國已經準備承認民意聯盟政權的合法性,這些效忠皇室的城市,要麼改弦易轍,要麼也難逃被血腥鎮壓的下場。
民意聯盟本就有許多開明貴族參與,原本無序的反叛和屠殺漸漸被遏制,投向新政權的貴族只會越來越多。而她因為特殊的身份,卻很難得到新政權的赦免,尤其是在她的丈夫被暗殺,皇儲和皇子都被殘忍殺害後,在新政權公佈的沙皇罪狀中,她已經被描述成一個貪圖享受、禍國殃民的妖婦。
是以葉卡捷琳娜一句“如果您送我到烏法,我會重重酬謝您”,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葉昭突然敲了敲車廂,馬車遂緩緩停下,長街盡頭一座圓頂教堂旁,卻是有一家營業的中國餐館,掛著中俄雙文匾額“四喜酒店”,門前,正是一名中國夥計,葉昭詫異極了,好大的膽子。
現今來葉卡捷琳娜的中國商人,可是少之又少。
不過這個酒館定然甚得中國軍人喜愛,說不得僅此一家,可以小發一筆。
葉卡捷琳堡整座城市的佈局,並不是東西南北走向的寬敞大街,位於河畔,城市的建築物有些雜亂,長街到了這所教堂,轉而向南,斜斜而去。
葉昭指了指中國餐館,對從馬車上翩翩而下的葉卡捷琳娜道:“嚐嚐外面的中國菜。”
衛護馬車的三十多名侍衛紛紛下馬,他們一概穿黑色唐裝,背背步槍,既不太過惹眼,又是一支相當具有威懾性的力量。
邁步走向餐館的時候葉昭突然就一個轉向,進了旁邊的商店,是一家帽飾店,門本來僅僅開了一條縫,在前面的侍衛見到葉昭轉向,早快跑兩步,將門推開,幾名侍衛當先湧了進去。
隨著中原簡便服飾風格傳入,歐洲女性成衣店才逐漸起步,在俄國就更不多見,貴族婦女衣飾不消說,裁縫的天下,貧困階層甚至包括中產階級,大多自己買了布縫製。
帽飾店相對而言要多一些,葉昭進入的這家帽店,明顯遭到過劫掠,本來牆上掛壁畫的部位要麼變成空白,要麼就是壁畫有破損。
牆壁兩側釘的木架上,掛的帽子也不多了,大概都是存貨。
帽店老闆是個中年俄國人,見到一夥中國人進來,態度極為冷淡,而看到走在葉昭身邊的葉卡捷琳娜時,微微一呆。
葉昭掃了一圈,看向老闆身後,老闆本來不想躲開,卻被侍衛用手一撥就撥到了一邊兒,他身後木架上,卻是有一頂誇張無比的紅色禮帽,銀飾閃閃,漂亮的羽毛足有半米高,葉昭就走過去摘下來,回身示意,見葉卡捷琳娜沒有反應,就將帽子戴到了她頭上,微微點頭,說:“就感覺你缺個帽子,現在就完美了。”
葉卡捷琳娜一呆,她不知道葉昭剛才比劃什麼,聽葉昭問“可以麼?”她下意識點頭,卻不想葉昭卻是要給她戴帽子,這帽子是買來送給她的?
雖然過了近半年的流亡生涯,但人之一生,曾經的榮華生活自難以磨滅,這頂帽子剛剛看到葉昭拿在手裡,她就很喜歡,說起來,雖然衣裙隨身帶了些,但漂亮的帽子卻是逃亡時沒辦法攜帶的。
俄國老闆已經蔫了,唯一沒有遭劫的鎮店之寶又被中國人發現了,沒有比這再倒黴的事情了。
葉昭問他:“帽子多少錢?”
俄國老闆怔了下,臉色更苦,就從身上摸出幾個銀幣給葉昭,說道:“我已經幾天沒賣出去一頂帽子了,這是我僅有的銀幣。”
葉昭有些無奈,轉頭來到銅鏡前,對葉卡捷琳娜招了招手,葉卡捷琳娜早就想過去照鏡子呢,見葉昭無奈神情,不覺好笑,這些日子,淚早已流乾,今天是第一次升起想笑的感覺。
翩然走到葉昭身側,鏡子中現出一個氣質高雅的大美人兒,人比花嬌,和葉昭站一起宛若金童玉女。
那邊通譯已經開始訓斥店老闆,本就是,將大皇帝當成敲詐勒索之徒,這不想死麼?
“到底多少錢?一個銅幣也不差你的!”通譯最後皺著眉頭問。
店老闆心裡罵裝模作樣,以為中國人是在俄國美女面前裝斯文呢。中國軍人拿東西不給錢的多了,問一問,舉手便打,甚至“徵做軍用”幾個字都懶得說。
“五十個銀盧布。”店老闆小心翼翼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