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這麼覺得?”
陸執咬了一回牙,想說卻又忍著不說,一雙眼睛裡是濃濃的敵意,楚沉夏見此,苦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要是不弄個明白絕不會就此罷休,今日在殿下面前索性說個清楚。”
沒等陸執反應過來,楚沉夏已上前兩步將殿門推開,待他的人影閃進殿內時,陸執才反應過來,僵硬地抬起一隻腿跨過門檻,心裡又恨得心癢癢,他竟是刻意在這等自己,不知道他又想玩什麼花樣?
劉衍見二人一前一後進來,將手中的摺子放心,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楚沉夏一臉平靜與往常無異,倒是陸執臉上是五花八門的神色。
心裡自然想到了是什麼事,見他們二人今天似是要鬧個明白,視線又在二人身上來回徘徊,尋思著誰先說,最後還是落在了楚沉夏身上。
“殿下,我今日來是請罪的。”楚沉夏一撩衣袍,直直跪了下去。
陸執與劉衍同時一驚,劉衍哪裡知道他玩得什麼名堂,有些無措地看了他兩眼,陸執反應過來,眼中的火光更為灼烈,簡直恨不得將楚沉夏燒為灰燼,緊握著拳頭,才剋制了這番情緒。
“何罪之有?”劉衍問道。
“一年前,陸軻被關入司刑寺,我奉劉彧之命前去解救陸軻,那時他告訴我,殿下會在那日子時派殺手去司刑寺殺人滅口,因此要我救下陸軻,好讓此人為他所用。”楚沉夏十分迅速地將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說到這裡,劉衍一張臉登時白了起來,看了一眼表情扭曲的陸執,明明有氣卻不能發作硬生生吞回肚子。
楚沉夏並未給他們過多的思考的時間,只是略微停頓又繼續說道:“那夜我去司刑寺,果然碰到一個武力高強的殺手。奇怪的是,那時我為了打暈兩個發現我的獄卒而耽誤了一些時間,回到牢獄前,卻見那殺手並沒有將陸軻就地誅殺,而等到我重新出現時,才招招狠險。我衝上去與他對招,不過幾招,他便脫身逃離了。”
“那時,我已然猜到,這個人必定不是殿下派去的殺手,只是做給陸軻和我看的罷了。”楚沉夏還未說完,陸執已經忍不住插嘴道:“那是誰派去的?你既然救下了我弟弟,那我弟弟又是誰殺的?你莫要編造出這些謊話來欺騙我和殿下!”
劉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又示意楚沉夏接著說。
楚沉夏微微側首對著陸執道:“抱歉,陸軻是我殺的,他不死一切就不會完結。但是那封血書並不是我寫的,我走的時候已確認他沒氣了,因此那封血書也不可能是他寫的。”
陸執根本沒注意他後面的話,只聽到他承認了自己殺了陸軻,一口怒氣終於呼了出來,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厲聲道:“你如何證明你不是被劉彧派去殺我弟弟的呢?你又如何證明那封血書不是你寫的呢?”
劉衍心中一驚,忙起身奔下來,楚沉夏卻已對著他灼熱的目光回道:“我說了這麼多,你什麼都不信,卻只信那一句,人是我殺的,豈不可笑?”
“那些重要嗎?你殺了我弟弟,應該一命抵一命。”陸執抓著他的衣襟又用力了一分,說話間熾熱的氣息全數吐在楚沉夏臉上。
另一隻手竟從腰間抽出一匕首,明晃晃地往楚沉夏胸口刺去,下手是又快又狠。
第八十六章 調虎離山
手腕被人牢牢按住,手中的匕首離楚沉夏的胸口只有一拳之距,陸執憤恨的眼神撞上劉衍清明的眼神,終究淡了幾分下去,只是手中的匕首始終牢牢緊握,不肯收回半分。
劉衍緩緩側轉身子,擋在楚沉夏面前,眼看刀尖要劃到他,陸執連忙收手,跟著重重地嘆了一聲,行禮道:“既然殿下如此看重他,那我也無話可說,但這東宮之中,我是決計呆不下去的,還請殿下把我派到軍營裡去吧。”
“你們都是我的心腹,都是我信得過的人,無論是了你們哪一個,我就如同斷了雙足,舉步維艱。”劉衍伸手拍了拍陸執的肩膀,目光閃動了兩下。
陸執卻不為所動,雙目始終盯著地面,沒有回應。
“是誰告訴你陸軻的事?那封血書又是誰寫的?這個人到底什麼目的,你想過沒有?”劉衍抓住重點問道。
陸執抬眸看著劉衍,緊緊蹙眉道:“吳守告訴我,是陸軻苦苦撐著一口氣,才將血書遞到他手中。”
劉衍記得這個人,陸軻被殺第二日,陸執曾經跪在自己房門口拿著血書質問自己,於是追問道:“他現在人在金城還是建康?”
“我來建康以後就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