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要很多人耗費一生才行。
而對張衍一而言,他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明悟了這些道理,卻從未想過。
可以用這般凝練的文字,將對“天道”的理解,與修行的本質,闡述的清晰明白。
“天師府”歷代的天師無人做到,張衍一同樣不行。
但今日,卻給一個走武人途徑的,區區凡胎武者一口道出。
如何能不令他驚喜,意外?“老先生,以為如何?”
趙都安也在觀察對方的反應,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恩,看樣子這兩句,應該能賣上價了。
張衍一回神,深深地看了趙都安一眼,心中百味雜陳:
只憑“道法自然”四個字,他便知道,《天書》裡的部分字句,又要修改了。
說來諷刺,張衍一擔任掌門這上百年裡,對天書的改動,都不如趙都安隨口謅的半句多。“不錯。”
老天師情緒有點低落地說,旋即起身,意興闌珊道:
“老朽還有些事,便不打擾了。”
說著,他轉身邁步,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人海,好似從不曾出現。
而周圍那些百姓,卻無一人察覺。
“不是……”
趙都安張了張嘴,有些傻眼。
心說‘不錯’是幾個意思?你不該表示一下嗎?
再給張符紙啥的……恍惚間,他感覺自己被白嫖了。
咬牙切齒,將桌上的銀色“敕神符”塞入懷中,作為底牌。
趙都安將燒餅和肉湯吃幹抹淨,丟下幾枚大錢就要走。
鋪子老闆追出來,膽怯道:
“這位公子,您友人吃的湯餅還沒付賬。”
“……?”趙都安面無表情:
“我不認識他。”
湯餅鋪子的老闆是個耿直的漢子,梗著脖子道:“您二位都在小店吃兩回了。”
趙都安仰天長嘆:“……作孽啊。”
……
……
八方戲樓。
因午後,晚上皆有場次,乃是戲樓最熱鬧的時段。
故而,每日上午,戲樓並不待客,戲子們關起門來,大清早便會弔嗓子,磨礪基本功。
吳伶作為新晉“頭牌”,給戲樓班主安排了單獨的院子居住。
然而今早,這位面白覆粉,容貌俊俏如女子的“小生”,推開後院房門時,卻迎進來一群不速之客。
皆穿著灰撲撲的罩袍,以面紗蒙面。
為首的一個,戴著靛青鬼臉面具。
從暴露在外的身體部分判斷,應是一箇中年男人。
吳伶將一行人迎入房間,等關上門,他才眼神熱切地抱拳行禮:“屬下參見舵主!不知舵主提前抵達京城,有失遠迎。”
戴著靛青色面具的中年人笑了笑:
“無需多禮,伱應已得知,我此番入京,乃接替莊太傅執掌匡扶社京城分舵。不過京城近來似乎並不安生啊。”
吳伶苦澀道:“舵主已經知道了?”
中年人頷首,語氣也凝重了幾分:
“我昨日在京外,便接到緊急傳訊,說埋在詔衙的人已被拔除,這才提早入城。不過書信簡短,未能道明情況,你且詳細講來。”
吳伶頷首。
當即將他掌握的,有關詔衙內鬼暴露的情報托盤而出。
一眾灰袍人俱是動容,新舵主則安靜傾聽。
末了問道:
“所以,鐵尺關二人落網後,已立即通知,與之相關的上下線撤離?”
吳伶說道:
“是。不過終歸太急,仍有成員不慎出了事,闢如安排在那趙賊身旁之人,便命喪趙賊之手。”
新舵主皺眉道:
“如你所說,昨日之禍,也是那趙都安設計?”
吳伶點頭,認真道:
“據我們所知,的確如此。所有人都低估了趙賊,自太傅被其逼迫遁走後,這兩月間,此人屢立大功,儼然已成禍患。”
新舵主問道:“你們可曾試探過他?”
吳伶苦笑道:“屬下曾試圖截殺此人,卻連對方的面都沒見到,戲神替身便被大修士摧毀,屬下懷疑是偽帝出手。
趙賊在偽帝心中分量,遠超預計,此人的手腕智謀,也絕非如傳言中那般糟糕。”
聞言,屋內這群風塵僕僕,從外地抵京的匡扶社成員大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