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夏江侯與周丞喝茶交易的地方。
“所以,你撬開了那秦俅的口,得知的此事?”
穿緋紅官袍,頭戴烏紗,國字臉,眉心“川”字紋深重的大理寺卿垂眸,略顯渾濁的目光,鎖定下屬。
已換回青色官袍的何正帶著邀功般的諂媚:“大人,確實如此,那秦俅已丟入大牢,單獨看管起來,您若要見,可隨時拉開審問。”
“那倒不必了,你辦事,本官放心。”年逾六旬的大理寺卿微笑頷首,以示嘉獎。
何正備受鼓舞,急切道:“大人,那王山自王公公死去,辭官後,便廝混於京圈權貴子弟中,明裡暗裡,勾連不少人。
其明知趙賊乃女帝寵幸面首,卻仍送女人……必有拿捏之心,卑職以為,其手中必然留有證據。您若要,卑職這便去拿。”
周丞瞥了他一眼,卻沒吭聲,而是在思量權衡。
手中緩緩盤著一對珍貴的“龍眼”大珍珠。那出自濱海道的大珍珠一枚純白,一枚純黑,大小渾圓,極為罕見,不知又是從哪裡盤剝來。
“不急……”
周丞緩緩開口:“王山此人,與本官也算舊相識,你冒冒失失前往,他倒要怪本官不講情面了,這樣,本官書一封書帖,你命人暗中送去……”
……
……
趙都安一行,離開都察院後,去小王推薦的館子填飽肚子,回到詔衙時,已是下午。
“我們真就等著?要不要,先查一查那王山,或乾脆將他請過來?”
海棠靠坐在椅中,緩解奔波半日的勞累,忍不住說道。
趙都安同樣的動作,微微扯松腰帶,以令吃的有些撐的肚子鬆快,慵懶道:
“不急。人就在京城,一時半刻又跑不掉,今日我們的動作已有些多了,若去查他,容易打草驚蛇。”
張晗也點頭,表示同意。
此刻,三人坐在梨花堂的“內廳”。
碩大的長桌兩側,空蕩的椅子上,給三人獨佔。
生著一張圓臉,眼神透著清澈愚蠢的“機要秘書”錢可柔端著茶盤進來,依次給三人倒上,茶盤上還有三顆梨子。
“大人,院中的梨子陸續熟了,您嚐嚐。”錢可柔輕聲說。
趙都安眼睛一亮,拿起一顆喀嚓咬了口,飽滿微酸的汁水盈滿口腔,眼睛一亮。
揮揮手,本欲命小秘書離開,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
“你今晚留下值班,然後派個人,去尋找這個人,就說我找他,讓他滾過來。”
趙都安遞過去一張紙條,上面寫的赫然是秦俅的名字和住址。
對於白日裡,腦海中浮現的關於王山的記憶,他不曾忽視。
回來路上也在回憶,隱約記起,是與秦俅一同去過王山府上。
便準備尋這狗腿子過來詢問。
等錢可柔領命離開。
趙都安這才看向兩名同僚:“等袁公幫著查的資料送到,就要仰仗二位探案高手從中尋找線索了。”
海棠啃著梨子,翻了個白眼:
“前提是你說的是真的。”
雖說趙都安言之鑿鑿,但她和張晗對於袁立會幫助仍舊謹慎懷疑。
然而這種懷疑,在晚上便被打破了,三人靜靜在梨花堂等到天黑掌燈時,主動留下值班的錢可柔跑進來:“大人,有人找。”
趙都安精神一震,忙命她請進來。
俄頃,一名陌生的袁府家丁拱手:
“見過趙緝司,我家老爺命我送來您要的東西。”
說著,他身後,另外兩名家丁各自將一個箱子“砰”地放在桌上,扳開卡扣,裡頭赫然是塞得滿滿的案牘資料。
真的送來了?海棠和張晗起身,各自抱著一箱,飛快翻看了下,眼神大亮,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替我謝過袁公。”
趙都安微笑道:“竟這麼快,就蒐集到這麼多。”
那名家丁搖頭道:“這只是第一批,還有後續,袁公擔心大人等急了,便命我先送來。”
第一批?趙都安也愣了下。
送走對方,轉身就見廳堂內,“高馬尾”與“面癱臉”已經點燃燈燭,一盞盞燈燭擺在桌子中央,屋簷下燈籠搖曳。
外頭夜色靜謐,堂內燈火通明。
案子涉及甚大,需保密,謹慎起見,二人不準備召喚屬下幫忙,當即擼起袖子翻找查閱起來。
以不懂查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