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啊……趙都安欣然頷首:
“有勞神官帶路。”
貞寶說與之打好關係有益無害,趙都安聽進去了。
人在官場,多條人脈多條路。
……
……
“哈哈,趙使君可算來了,昨日才說有空過來,不想今日便再相逢。”
趙都安被領到一個院子前。
就看到大門裡,穿著皺巴巴暗金線神官袍,略有喜感的胖臉上,小眼睛眯縫著的公輸天元笑著迎接出來。
然而趙都安卻嚇了一跳。、
因為這青年胖神官一臉憔悴,碩大的黑眼圈如熊貓,笑容也有點發癲,看向他的眼神中,竟帶著一絲火熱。
“怎勞煩公輸神官親自迎接?”
趙都安不留痕跡後退一步,卻還是被前者強行握了握手,入手只覺油膩,不著痕跡在身後擦了擦,一臉關切道:
“神官看著有些勞累。”
公輸天元胖臉一僵,擠出笑容:
“無妨,睡的少了些而已,快請進……呵呵,鄙人陋室寒酸……也是方才得知,使君隨陛下一同過來,才冒昧請人邀請。”
何止是睡得少?
是昨晚壓根一夜沒睡!本來,以他的修為,連續幾天不睡覺也不是大問題,但前提是,消耗精力不多。
若熬夜的同時,瘋狂壓榨腦力精神,高負荷地運轉頭腦,進行思考和試驗……哪怕境界再高,也扛不住。
至於“始作俑者”,無疑還是趙都安在那張眼鏡圖紙上,隨手留下的寥寥數筆,透鏡原理。
這也是公輸天元急於邀請他過來的原因。
趙都安好奇地跟隨,進入這座工坊式樣的院落。
與文人雅士的庭院迥異,院落中幾個大房間,都擺放各式凌亂物件。
二人進入的房間,頗為寬敞,卻只在角落裡擺放一張小床。除此之外,房間裡只有幾個大桌案,其上各種工具。
牆壁旁。
則是一排的置物架,上頭擺滿了各種古怪玩意,如同一座簡陋版工業博物館。
“呵呵,地方亂了些。”
公輸天元見趙都安好奇打量,胸脯微微挺起,精神憔悴的胖臉上,浮現驕傲。
趙都安上輩子,曾與領導見過一些技術大牛,深知這幫人的脾氣。
沒有寒暄,主動表露出自己的無知與好奇:
“我聽聞,黑市上價格高昂的攝錄卷軸,便是神官手筆?這便是打造法器的地方嗎?”
公輸天元微微一笑,他最喜歡的,就是給人展示自己的作品。
當然,前提是他瞧得上的人。
此刻見趙都安發問,清咳一聲,拉著他走向置物架,介紹道:
“沒錯,我這一脈修行,需不斷製造器物,這些,便是我一部分作品。比如這個。”
他隨手從架子上,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盤子。
輕叩兩下,盤中倏然生出火焰,他隨手將盤子來回翻轉,火勢不滅。
公輸天元笑道:
“此物名為‘木火通’,我煉製法器,時常要用火,便造了這東西,無需引燃,且不會蔓延,如蠟燭一般,燃盡內裡法力,才會耗盡。”
又叩動兩下熄滅。
打火機……趙都安點了點頭,頗覺有趣。
扭頭看到一個西域胡人打扮的木製小人,手中持握一壺酒,好奇道:
“這是?”
公輸天元“哦”了聲,笑道:
“此為敬酒胡人,咳咳,我喜好鑽研修行,不擅應酬,每逢與師兄弟聚會,卻頻頻被敬酒,煩不勝煩,便造了這小人。
只要將其擺在宴席桌上,它就會挨個敬酒,而凡被它敬酒的,境界只要不超過神章,無論在做什麼,都必被操控軀體,強行飲酒一杯,才能掙脫……”
恩,他沒說的是,剛研究出時,一次操作失靈,讓一群術士被強控了整整一晚上,無人可以逃脫。
直到爛醉如泥,睡了三天,才甦醒……
“……”趙都安輕輕吸了口氣。
又看到小人旁,還有另外一個酒桶高的木製僧人,手中一個破碗,一條禪杖:“這又是什麼?”
公輸天元籠著袖子,一臉回憶:“這是我的早期作品,彼時看神龍寺的和尚不順眼,便做了個‘化緣和尚’,丟去了神龍寺中,凡是看到它的,若取出錢來,將這碗填滿,便會得到一聲‘多謝佈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