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佔著,屈居“第二”的莊孝成,才是匡扶社真正意義上的大頭目。
而齊遇春,便是匡扶社的二號人物。
當吳伶透過隱秘方式,將齊遇春將抵達湖亭,對他行刺的訊息送來時,趙都安是驚訝的。
但轉念又想到,若靖王真要對自己動手,那匡扶社無疑是最合適,也最該來背這個罪名的人選。
又並不意外了。
“所以,這個齊遇春很厲害?您打得過麼?”趙都安輕聲問。
“咱家只是老了,還沒死,齊遇春麼……他的霸王槍最擅長的還是在軍中,若其率領一隊精銳騎兵,咱家確實要頭疼,但若只是他,還是不足為慮的。”
真的假的……趙都安沒敢完全相信,眾所周知,老人吹牛的話要打折聽。
他轉回頭來,試探道:“那霽月和浪十八呢?”
海公公板著臉道:“打不過,但也不至於敗的太慘。”
“怎麼,難道說……”
趙都安開口打斷他,微笑道:
“明天我約了郡主,以及一大群湖亭這邊的才子,去煙鎖湖賞景。靖王這麼多天,都沒再找我麻煩,只怕憋了個大的。”
海公公皺起眉頭,有些憂慮道:“你非要去?”
“我也不想啊,但沒法子,淮安王不見兔子不撒鷹,後天就開市了,我若躲起來,便等同於我輸了。”
海公公沉默片刻,轉身朝遠處走:
“咱家去通知他們。你小子自求多福。”
趙都安哈哈一笑,笑著笑著,又沒了表情,依舊仰頭望向藍天,卻見那兩隻糾纏的飛鳥,不知何時已經飛走了。
……
……
一夜無話,轉眼到了湖亭之會倒數最後一天。
整個城中氣氛已如烈火烹油,只差明日一把火,就能燒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緊要關頭,馮舉等人忙的睡不著,吃不下的關節,卻傳來了趙大人攜美出遊的訊息。
……
煙鎖湖這個名字,據說由來已久。
乃是古早年月傳說裡,有一位道人乘一葉扁舟而來,抵達此處後,見煙波浩渺,景色極佳,便欣然砍了木頭搭建房子,在彼時荒涼的湖邊住了下來。
不只是住,更為聚集山水靈秀,以感悟天地氣韻,選了湖畔一座平整鋒利的斷崖,叮叮噹噹,以工具硬生生用了十年,在山體上鑿出了一座龐大的地神像。
在傳說裡,道人雕刻那十年裡,附近村子時常有人過來,眼睜睜看著神像一點點豐隆起來,道人一點點蒼老下去。
地神像完工前幾日,整座湖連續下了七日的雨,水幾乎滿溢位來,整個湖泊籠罩在大霧中。
附近村人隱約聽到龍吟虎嘯聲,冒著細雨紛紛來岸邊眺望,卻見伴隨一聲奇異吼聲,天地放晴,豔陽撕裂雲層,也撕開了鎖住湖畔的煙雨。
地神像栩栩如生,而那道人卻已失去蹤影。
“故而,為紀念這傳說中煙鎖的一日,才得此名。”
徐君陵站在樓船二層甲板上,指著前方的鬱鬱蔥蔥的山體,充當導遊。
一身華服錦繡的趙都安就站在她旁邊,在其身後,是海公公,霽月、浪十八三名高手。
以及丫鬟綠水,至於其餘護衛並未帶上。
下一層甲板上,是侯人猛、沈倦等官兵,都按著刀柄,警惕地掃視四周。
海棠今日沒來,被趙都安刻意安排辦別的事。
除了這一艘船外,眼前這一片煙鎖湖上,還飄著好幾艘樓船。
岸上更有許多遊人,此刻傳來絲竹管絃聲,以及女子嬉鬧聲,更隱約看到幾艘樓內有文人才子吟詩作賦,一較高低。
“這故事倒是有趣。”
趙都安聽完,笑著眺望湖面遠處,那一座山崖間凹陷進去的一塊,果然被雕成了一座巨大的地神像。
地神極為魁梧,容貌兇惡,一手託碑,一手覆地,目視遠處大運河河口,頗有氣吞山河的氣概。
“我上次見到地神像,還是在京城南郊竹林。”趙都安輕聲說。
徐君陵眸子忽閃了下:“哦?”
“那次,我率人去抓捕莊孝成,卻反遭術士遠隔千里施法,險些喪命。後來,我才知道那次莊孝成是刻意引我去那裡,並設下埋伏。”
徐君陵今日穿著淡雅的長裙,外頭裹著一件殷紅底子,邊緣有白色絨毛的女子式樣披風。
披風緊緊裹住嬌軀,以抵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