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怕再看到它們死。”
女兒紅著眼圈悶悶不樂的樣子,看的李昭都跟著難過極了。今日見到這兔子玩偶,倒是一樂,這玩意兒又可愛又不會養死,阿綰一定喜歡。
“阿婆,這玩偶多少錢?”
“噯,二十文。自家做的,小姑娘全喜歡這些。”
欣長的男子拿著毛茸茸的兔玩偶走遠,老婦人歲數太大,老眼昏花,拿手指搓著數錢,可這才發現那人多給了自己二十文。老婦一怔,訥訥念道:“哎呦,也不知是誰家的兒郎,這般心善。”
李昭回到家,還是去了白氏的小跨院兒。如今就像成了習慣,阿綰挑食,白氏又慣著,他總要親自盯她吃飯才放心。
他解下身上的灰毛斗篷放在一旁,搓著手對白氏說:“今天可真冷,阿綰呢?”
白姨娘把炭盆挪到他身邊:“在她屋裡躺著呢,可憐巴巴的,昨夜也沒睡好。”
“沒吃飯就躺著?”
“我下午去看著她喝了半碗粥,先讓她睡會兒,晚些我再給她端碗餛飩去。三郎先吃吧,白菜餡兒的。”
蕊心打了熱水來,李昭洗了手坐在桌前:“嗯,吃完我去瞧瞧她。回來路上我還給阿綰買了個玩偶,她定喜歡。”
白姨娘摸了摸那絨白小兔,道:“做的真像。只給阿綰買了?”
李昭應了聲,心無旁騖的吃飯。
白姨娘再也忍不住,阿綰是她唯一的女兒,丈夫疼愛阿綰,她當然比誰都高興。可李昭最近實在是偏心的太過明顯,再這樣下去夫人遲早要有怨言。
“三郎,夫人是個大度人,想來不會為了這些小事生氣。只是繡姐兒、纖姐兒也瞧著呢,你只顧著阿綰,孩子們看了怕要傷心。”
李昭根本沒聽進去,一心想著快點兒吃完去看女兒,他擺擺手:“這有什麼的,你們女人就是想得太多。繡兒都十二了,哪還會玩娃娃?纖兒也不喜歡這些,前兩天我才給了她一本詩集。再說我就是偏疼阿綰一些又怎樣?家裡的幾個孩子屬阿綰最小,身子又弱,他們做哥哥姐姐的,沒道理因為這些吃味。”
白姨娘不是什麼聰明人,可也知道再說要惹男人不高興了。她給李昭夾了一筷子醬菜,柔聲說:“好好,我知道了。反正三郎疼愛阿綰,我是感激的。對了,夫人說初三去冬青寺上香,回來帶我們去裁衣裳呢,三郎去不去?也好幫我掌掌眼。”
李昭拍了拍白氏的手:“還沒告訴你,縣太爺讓我去和境縣走一趟,若是初三能趕回來,我就陪你們一起去。”
“和境縣?大過年的怎麼也不讓人歇歇,什麼時候去?”
“年前就去,有個犯人會些拳腳,我得親自押去。”李昭放下飯碗:“你吃你的,我去瞧瞧阿綰。”
李昭拿著玩偶,輕手輕腳進了女兒的屋子,倒差點兒嚇著春蟬。
他見女兒整個人裹在棉被裡睡得正香,壓低聲音對春蟬說:“我看看阿綰,天都暗了,你也吃飯去吧。”
“噯,謝謝三爺。”
李綰睡覺時總是縮成小小一團,看著跟沒安全感的小動物似得,李昭笑著給她掖了掖被角,卻見她翻身過來,迷迷糊糊的睜眼,帶著些淚意,一見自己就露了笑:“爹爹?我剛才夢見你了。”
“哦?夢見我什麼了?是又給阿綰買糖了還是買新衣了?”
“都不是,我夢見爹爹在山裡救了人,後來做了大官。”
李昭噗嗤一樂,揪了揪女兒的鼻子:“阿綰還知道什麼是大官呢?”
李綰裹著被子坐起來,只露出毛茸茸的腦袋:“當然知道啦,就像之前見到縣太爺那樣的,可威風了。”
“那在夢裡,爹爹都成了可威風的大官,阿綰怎麼還委屈著?”
“因為爹爹受了傷。”她舉起小手比劃了下:“這麼長的箭插在爹爹背上,我不想讓爹爹受傷。”
一說起來就又要掉眼淚了,傻乎乎的,可把李昭心疼壞了,連被帶人一把抱起來哄著:“阿綰不哭,那是夢,爹爹好好的呢。你瞧,這隻小兔子像不像團團?”
又白又胖的兔子玩偶獻寶一般捧到女兒面前,可算讓她破涕為笑。見她緊緊抱著兔子不撒手,李昭也放了心,摸了摸她順滑的頭髮:“阿綰跟團團玩吧,爹去叫人給你下餛飩,白菜餡兒的可鮮靈了。”
“嗯。”直到李昭關門出去,李綰才終於撒開玩偶,抬起眼來。
馬上要到年節了。大鄴章和三十七年,元月,聖祖在小羅山救下了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