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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力量的火焰,都能讓自己的反噬加重……

正當曲寧萱露出自嘲微笑的時候,身子卻突然一震,霎時間,她體內的力氣被全部抽空,竟生生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不僅如此,這個無法控制身體的動作,也讓她渾身上下有如萬蟻噬心一般,痛不欲生。

她想要站起來,渾身卻使不上力氣,她嘗試著輕輕挪動手指,卻好似被無數跟針紮在身上一般,令人痛不欲生。

織雲殿素來簡樸空曠,就連正殿的地板,都不是潔白無瑕的美玉,而是冰涼無比的石板。平日穿著鞋子,踩在上頭還不覺得,今日躺在地上,卻讓人覺得寒氣沁到了心裡。

這就是,天道的懲罰……麼?

曲寧萱想笑,卻發現自己連笑的力氣都沒有,她想哭,卻發現自己已無淚可流。

唯有這種時候,曲寧萱才發現,命運對衡天者有多麼殘酷——永遠孤單一人,縱有朋友,也不可能長久陪伴於你。就算,就算死在這裡,也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任何人……

想到這裡,曲寧萱突然覺得很累,她想要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卻又不敢。因為她害怕,自己這樣一睡,就無法醒來了。

為了對抗連綿不絕的睡意,她盡力挪動手指,寧願體會那慘烈的痛,也不願讓自己睡著。不僅如此,她還開始努力回想前世優美的詩詞,在心中默默地,一遍又一遍的背誦,讓自己心境放空,卻始終無法抵抗從心底升起的冰涼。

寒冷、疼痛、絕望,這三樣東西伴隨著一直躺在地上的她,讓她幾欲發狂。

明明,明明父神慶典已經結束,三大上仙已經回來,可是,織雲殿卻一直無人造訪。呵呵,是呀,他們忙著管理妖界間諜之事,忙著處理罰罪之地的結界,忙著……總之,他們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說了,審問之時,誰都站在一邊,根本就不需要喊她來作為衡天者,她早該習慣寂寞,不是嗎?

可我不是蘭泠,我不是真正的蘭泠啊!誰來將我扶起來,無論是誰,哪怕是我最最討厭的碧染都好。我很冷,真的很冷。不知過了多久,曲寧萱終於忍受不了這等絕望。

她不是生來孤僻、已經認命的蘭泠,而是曾經擁有過親人、朋友與閨蜜的曲寧萱,所以她終究沒辦法習慣冰冷與孤單,還是一如既往地渴望著溫暖……她累了,不想活下去了,那麼,就這樣吧!放棄一切,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陷入黑暗的那一霎那,曲寧萱感覺到似曾相識,溫暖到讓她想流淚,消除了她身上 一切痛苦的金色光芒,以及,彷彿越過無盡空間,悄然到來的那一抹白色身影。

清冷高華,難描難畫,卻透著無法掩飾的孤寂,明明不曾見過,可就是這麼一個模糊的剪影,卻如此熟悉,“你,你是睡?”她努力想要睜大眼睛,看清那人的容貌,卻始終未果。

身子被對方抱起,鼻尖也傳入清幽到幾不可聞的淡雅香氣,她想要伸出手,可明明是咫尺的距離,卻好似遠在天邊。下一刻,她終於徹徹底底陷入昏迷。

不知睡了多久,曲寧萱在清悠的琴聲中醒來,卻以為自己依舊在夢裡。

這是……哪裡?

高山流水,人間仙境,那個救了她的白衣人坐於瀑布旁的巨石上,安然撫琴。急湍的水流掩蓋不住悠悠琴聲,自然地韻律與清雅的琴聲竟奇異地譜寫一曲,洗滌了她的心塵,讓快要絕望到瘋狂的她安寧下來。

倘若說慕祈上仙的琴聲隱含雄心壯志,身具滄海龍吟之象,這個白衣人的琴聲就空寂遼闊,仿若亙古以來不變的天道至理,明明能夠讓人安定下來,卻透著一股無與倫比的悲涼意味。

與此人的孤寂相比,自己方才的絕望與放棄,竟顯得這般可笑。

“是你救了我?”曲寧萱想要上前,看清對方的樣子,卻發現無論怎麼努力,都與對方隔著一定的距離,才不得不宣告放棄。她靜靜站在那裡,知道對方一曲終了,才輕聲問:“請問,你是誰?”對方以帕擦拭雙手與琴絃,慢慢做完這些後,才淡淡地問:“你並非仙界之人,更不是蘭泠仙子,何以如此為仙界賣命?”

“我只是覺得,能拖一刻,就算一刻。”明明身份被點穿,曲寧萱卻沒有多少驚訝,或許她心中已隱隱猜到,能有這般遠遠超越三大上仙絕世風華的存在,定不會屬於這個世界。再說了,對方既然救她,也,……也不會有敵意,所以她低下頭,帶了點自嘲地說:“這個想法很可笑吧?六界之戰終有一日會發生,就算我犧牲自己,保住如今生活在人間界的生靈,將戰爭延緩到了千年萬年之後,也……可我始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