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額娘!女兒遵命!”
南喬故意做了一個遵命的動作,逗的陳氏笑的有些直不起腰。她嗔了南喬一眼:“那你趕緊地去……我這也跟你阿瑪商量商量,看派哪幾個去看著莊子……你有什麼不方便如意的,記得跟額娘說,額娘替你想辦法。”
說到這裡,陳氏的笑容慢慢隱了下去。瞧著不知何時個頭已經趕上自己的女兒,她抬起手,很想像女兒幼時那樣摸摸她的腦袋,揉揉她的頭髮,卻發現這個動作已經邊的有難度也不再適宜,於是手又垂下來,轉而理了理南喬的衣襟,低聲嘆息道:“喬喬……你……你若是真不喜歡京城,就去保定府住下就是。反正你那裡的莊子也建成了,你身為主人,合該去看一眼的……”
她的喬喬,雖然對著她和她阿瑪她哥哥嫂嫂的都在笑,笑容與往日沒有區別……但是,作為一個當額孃的,她如何不知道女兒心中的不開心?說到底,誰讓她家是正白旗的貴人,姑娘家的婚事從來不由得做父母的!
南喬對上陳氏憂慮的目光,心中一軟,抱了一下陳氏,輕聲地笑道:“額娘,您別擔心,女兒真的好著呢。每天懶懶的曬太陽,不知道有多舒服愜意呢。是真的。”
陳氏搖頭笑了一下,拍了拍南喬的手臂,邁腳出了垂花門,去找寶柱去了。
剩下南喬和芊芊兩人緩緩地往回走。
明亮的陽光從樹葉的間隙灑下來,在兩人身上映照出深深淺淺的光斑。
——這樣美麗的陽光,這樣美好的天氣,突然讓人覺得冷。
“喬喬,你真的不管那些災民麼?”芊芊開口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是提前知道了災情,你也依然打算只是嚮往年一樣,僅僅幫助那些能夠堅持到京城的難民?對於那在家鄉掙扎的,病死餓死在路上的,你真的能假裝不知道麼?”
然後她停住腳步,轉頭定定地望著南喬道:“喬喬,你不會這麼狠心的。”
南喬聞言失笑:“你倒是瞭解我啊。”
這就是說,南喬一定會想辦法做些什麼吧?
芊芊露出一個許久不見的天真調皮笑容,略帶得意地道:“那是,咱們可是從小一會兒長大的。”那個時候,她是一個小小的跟在南喬後面的婢女,仰望南喬背景時候是那樣的崇拜——那個時候,她堅信她家的小姐無所不能……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
恩,現在,她再次相信,只要南喬想,她就是無所不能的……
南喬抿了抿嘴,沒有將心中的打算與芊芊解釋,而是抬眼看了一眼天空,輕聲道:“看明兒進宮的情況如何吧。”
她表示了自己有法子,卻因為那些黑暗的吏治,而不願意參合……只怕康熙這會兒聽到十六轉述的話,一定怒的大拍龍案吧……聽說御書房所用,都是金絲楠木的傢俱,拍壞了可是浪費……
又想起了李言。
年節的時候,他知道她幾個月未出家門,曾勸她說:不礙的,就算情敵是帝王是親王,他李言只是一個小小的奴才,但他總是有辦法應對的,並不用她封閉了自己……
但,聽到他這樣勸,南喬反更不想出門了。
——李言能夠坐懷不亂;李言為了堅守,笑眯眯地頂了不雅的名聲;李言他那麼的努力……她不過是待在府中不出門而已,又有何可驕傲的?
而若她當真是成功地扮了一個平平凡凡的閨秀,從來不曾折騰其他的引了人注意,如因她而生出的賺錢產業,如她那些“高調”的行止……李言還會有現在的情敵麼?
不過,既然已經摺騰出了名聲,情敵已經引來,再宅在家中沒有作為……太消極無用啊。
“去,讓人傳話給十三爺府上的常全大人請他來一趟,再將莉莉和嚴寬也叫來。恩,他們來了後,引他們到老爺的書房招待。”南喬吩咐完,又招回麥苗,揉了揉太陽穴道:“暫時算了,明兒再說吧。”
但康熙並未讓她等到明日——
南喬還在頭疼於明日的服裝,穿什麼衣服配什麼首飾梳什麼髮型,宮中有內侍急急跑到她院中,尖著嗓子揚聲道:“聖上口諭——”
南喬忙跪下。
她的奴婢們也齊刷刷地跪下。
得了信兒才趕到喬園門口的寶柱和陳氏眼看來不及,就地跪在了門口。
那內侍清了清嗓子,一時間面色變得極為古怪,然後只聽他吐出幾句話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膽子當真是肥得很,不但不替朕分憂反而笑話朕……趕緊給朕滾來宮裡!半個時辰朕見不到你,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