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有生氣跡像。
這功夫方卉婷站不安生了,可沒料到父子倆會這麼個見面方式,趕緊地上前勸著帥世才道著:“帥叔叔,您消消氣,帥朗這次是協助我們搗毀了一個傳銷窩點,在行動中受傷了……這個我們有責任,您就別責怪他了……這個,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謝謝您,小方……”帥世才對這位溫文有禮的姑娘好感不少,起身握著手,方卉婷笑著和父子倆示意了下,輕輕蹙著腳步,輕輕地掩上了門,然後撫著胸口,喘了一口大氣。
得,看來理論指導不了實際,自己揣度的那一種都不是,這父子倆一個榔頭一個鋼,碰到一塊恐怕要梆梆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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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人了,而且外人又給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總算讓帥世才不再追問兒子這件事,不過對於兒子這次表現並不嘉獎,反而投之以一種不太確信的審視眼光,電話裡童政委和盧副局把帥朗都誇成花了,讓帥世才實在不敢相信那見義勇為、協助警方端掉傳銷窩點的會是自己的兒子。
方卉婷一走,坐下來的帥世才無言地掏著煙,點了一支,沒人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其實父子倆已經習慣了這種火藥味頗濃的對話,這是以前倆個人慣用的方式,不過此時讓帥世才覺得有點彆扭了,畢竟是兩年來第一次初見,半晌看著尷尬低著頭敷冰袋的兒子才憋了句:“要不是這次的事童政委打電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不準備聯絡我?你能了啊,還交了騙子當女友,大庭廣眾下耍流氓。”
“我沒犯事,就犯了現在也沒有流氓罪這一說了。”帥朗不服氣地扭著腦袋,不看老爸了。
“你要真犯了事,有人教育你,我都不會來見你了……別跟我犟嘴,那份監控我看了,你的情況我也瞭解了一下,這個疑似女魈的女人到底是誰?你和她真有什麼關係?”帥世才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回覆了若干年前的樣子,這個樣子最容易激起兒子逆反心理,而帥朗在思念中彷彿又回到了父子倆相依的時光,那個心態幾乎讓他不加考慮地脫口而出,很堅決的反駁、很嗆的語氣:“別人看不出來,你還看不出來?我真不認識她,她不過使了個障眼法找我當替死鬼。”
“那為什麼不如實反映?還編一套什麼一夜*的故事,就改不了你瞎扯的毛病。”帥世才訓道。
帥朗不以為然道:“我要說我不認識大庭廣眾上來親了我一口的女人,誰信呀?他們追著我不放怎麼辦?”
“所以你就撒出個傳銷窩點,給警察找點事幹,轉移視線,對不對?”帥世才證實了自己的一個想法。
“嗯……”帥朗點點頭,不應聲了。
“呵呵……臭小子。”
知子莫如父了,聽到此處帥世才看兒子鄭重點頭,不知道是被逗笑了,還是被氣笑了,伸手大巴掌掃過兒子腦袋笑罵了句,看兒子表情也輕鬆了幾分,笑了笑帥世才突然省悟到了一個很嚴重的事,訝聲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
知父莫如子的帥朗嚇了一跳,生怕被父親揪著不放,這裡的頭的貓膩大了,別的不怕,就怕這個當乘警的父親,從小到大闖了禍辦了壞事,稍有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父親的眼睛,這就趕緊解釋了句:“又有什麼不對了,我真不認識……”
“不是這個……”帥世才伸手製止了,湊了湊,詫異地看著兒子,很犀利的眼神盯盯過來,突然間出聲問:“我是說你從進門,一直稱呼我什麼,‘你’?就這麼直接和我說話?”
帥朗可不料有此一問,一怔,果真還真是如此,看著父親質問、生氣、瞪眼、示威那樣子,不知道為何讓帥朗覺得有點幸福、有點可笑,然後是有點羞赧地輕聲說了句:“就不稱呼你也是爸,進門就審嫌疑人,我還沒來得及叫呢。”
兒子一笑,燦爛中的溫馨讓帥世才這臉虎不下去了,撇著嘴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後帥朗又笑了笑,父親也跟著笑了笑……父子倆從未如此謙和對笑。
這一笑的風情,直讓一切恩怨盡泯,直讓一切思念如願,直讓帥朗覺得狀如孤船的心,靠近了偉岸如山的父親。
笑著,帥世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對兒子這麼謙和、這麼慈詳地笑過,從上學開始就是打、打、揍、揍……每一次不是從學校保衛科領人就是從派出所領人,每次都氣得暴跳如雷,每次都把兒子打到求饒不已才會罷手……直到有一天發現棍棒教育不出成果來,自己連動手心思也沒了,兒子走了沒回來,那時心想著容他、憑他、隨他、盡他、任他、混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