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說,習武是為了修身養性,穩定用針之手,非為逞兇鬥狠。
“狩獵重在追捕過程中,全力以赴,努力不懈,感覺到了就好,何必真的出手?”
“說是這樣說啦……”才一轉身,立刻就看見了公主,沈一虎嚇了一跳,“公主?”
沈力恆一聽到小虎子的呼喊聲,立刻轉過身來,看向那熟悉的身影,兩人對望,又是默然無語。
“少爺,我先到前面等著。”很識相,感覺先離開。
頓時現場只剩下兩人,彼此間存在著一絲尷尬得氣憤,讓兩人都不知該怎麼開口說話。
最後,他先開口了,“那天真的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的,冒犯了你。”
“……沒有,其實我想了想,你說的沒有錯,是我自己一時想不通。”趙紫心無奈苦笑,“我也應該向你道歉,不應該這樣就責備你。”
“我知道我對你說這些話確實大不敬,你要辨我都可以,但這確實是我的肺腑之言,有些話不說不痛快。”
“我知道,我可以解釋,但是我也要說,不管天下人怎麼想,這個君也是我的父,我無從選擇。”
“你這是愚忠。”
“但也是孝,難道孝順有錯嗎?”
“即便最後要犧牲掉你自己的幸福?”他這般問著,不是為了挑釁,而是希望能夠點醒她,希望她多為自己想。
“也許吧!畢竟沒有父皇,就沒有我。”
他無言,心卻痛著。她才幾歲,十五吧?怎麼就這麼悲觀,說出這麼消極的話?人生才剛開始,她就真的篤定自己只能為別人而活?
趙紫心仰頭凝視著他,視線竟離不開。他長大了,是個大人了,她得仰著頭看他,才能看見他那如刀刻般的臉龐。
現在的他一身曳撤,顯得英氣勃發,與平時著青衫的飄逸相比,此時的他顯得果斷而堅決,充滿意志力與毅力。
“從沒見過你穿曳撤。”
他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其實我常穿,上武房,圍場狩獵,我都會穿曳撤。”知道她是少見多怪。
“上武房?你習武?”
點頭,“三歲就開始了,比學針還早。”
“我還以為你……”趕緊住嘴,不敢多說。
“學做娘們的東西,就是娘們了。”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有點被猜中了,但還是趕緊反駁。
沈力恆開朗笑著,完全不以為意,“這種話我聽多了,早就習慣了,沒關係。況且繡錦是沈家家業,我從家業,這也是孝順,孝順有錯嗎?”
用她的話回話給她,這讓她不禁笑出聲來,如銀鈴般的聲音讓他跟著開心,兩人間曾經的緊繃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習武是為了穩定心志,用針時更篤定、更堅決;其實武藝與針技,在某程度上相牽連,也有互補作用。”
“難怪我下針的時候總是擔驚受怕,甚至還會發抖。”
“那不同,男子下針謂氣力,繡樣圖案一氣呵成,不拖泥帶水;但女子下針溫柔婉約,針法連綿,這種韻味也是男子學不來的。”
這是安慰的話,她當然聽得出來,可還是開心,臉上掩不住的笑,真的都是為了她。
“別待在這,日頭炎,去樹下吧!”
“嗯!”
兩人並肩一起走,沈力恆牽著馬,趙紫心則跟在一旁,害羞到不敢說話,可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還是得說。
“力恒大哥……”
“你也可以叫我永綿,那是我的字,永遠的永,綿柔的綿。”
“力恆……永綿……好有趣,名與字相輝映。”
“你剛剛要說什麼?”
“對……”趕緊把該說的話說出來,“永綿,那日的話,你可以對我說,我不介意,但是不要隨意說給別人聽,別給自己招難了。”
這話出於關心,他統統感覺到了,點頭接受。
但……他也有話要說。“那是因為你,我才肯說。”回到樹下,沈力恆直接往前走,沒再看她,不願讓人發覺方才他與公主並肩,怕招惹非議。
趙紫心懂,她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不斷陷落,腦海裡不斷回想著他方才說的那句話。
那是因為你……那是因為你……那是因為你……
他們都是內斂之人,有什麼感情大概都不敢說出來,她溫和有禮,自然謹守分際,況且上有父皇、母妃,套句母妃常說的話,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