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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回去吧,爐子上還煲著玉米排骨湯,明早給你下麵條吃。”

“好的呀。”

夏秋攬了攬外婆瘦的摸得著骨頭的肩膀,撒嬌般下巴抵著外婆的額頭,蹭了蹭,才不舍的張了張口,想起什麼卻沒能說出來,便離開了學校。

***

高考如約而至,頭兩天考的數學、理綜,題目難度適中,題型四平八穩,就是算數量偏大,側重於考驗學生的基本功。就連壓軸題也有不少同學做了出來。

而且天公作美,雖然一直陰沉著天,籠得黑雲四起,卻硬熬著沒有下雨,行了學生方便。

童老師一直候在門外,見學生臉上漾著笑容,心裡也踏實多了,但還剩最後一門英語,今年的高考才算徹徹底底的結束。

故而不敢大意鬆懈,開考前依舊溫柔的給本校考試的學生打氣:“英語是絕大部分同學的強項,聽力不要緊張,留意關鍵詞,適當的猜一猜生詞的含義。”

“童老師,您看著比我們都緊張!”圍在校門前的學生打趣道,童老師只是溫和的笑笑,皺紋裡盈滿慈愛。

卻勾起了在場女同學的畢業愁緒,擠到童老師身邊:“您多叮囑我們幾句吧,日後想聽也聽不著了。”

“你們這些孩子淨說瞎話,怎麼聽不著了?考出去了老師高興,年年寒暑假來學校看我便是。我該念還要念,該罵也不會跟你們客氣。”

“那才好呢。”夏秋靜靜聽了半天,才低聲接了句話。

童老師欣慰的拍拍手,在進校門之前的最後幾分鐘提高音量:“都別傷感了,之後有得是時間!現在都把東西再檢查檢查,看看準考證、2b鉛筆都帶了沒有。”

“帶了。”

“都帶了。”

……

學生信心滿滿的應道,然後轉身隨大流往學校裡走,越走越遠,回頭也只能看見童老師和家長在門前張望、倉皇的神色,他們張著口,衝自己揮手,可怎麼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這是夏秋對於高考最深刻的記憶。

考完試出來,考生人數還是那麼多,送考家長依舊還是那些人。可能因為考完後的欣喜若狂,和被壓抑在心底已久的小衝動,全然迸發。

夏秋走在推推搡搡的人群裡,與同校的同學隔著人海打招呼,抬頭向身後的母校微笑、道別。

心情就像放飛了一千隻花蝴蝶,看著它們一齊跳躍、旋轉,再自由的飛往無邊無際的滄海。

愈飛愈遠,愈遠愈高,直到漫天瀰漫,隔成花海。

但樂極生悲總歸也是有道理的,夏秋出校門等候半天,等人群散了,也沒能等到外婆來接。

她想胡思亂想,卻實在想不出什麼變故。南枝鎮生活安寧,車少人多,街道就連晚上也十分安全。

要說遇上壞人,這種可能更是微乎其微,鎮上要是偶爾出現幾張生面孔,就是打扮得再平常,他們走一路也會被人盯一路。

不出半日,底細、來頭也就被些老婆子問清了。

想不清楚原因夏秋才更擔心,沿著回家的路慢走,一路留心來往的行人,不敢大意。

雷雨隆隆,電閃牆頭,夏秋嚇得緊了緊上衣,正要伸頭看何知渺的店有沒有開時,卻迎面碰上腳邊還帶著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劉嬸:“秋兒!”

“嬸子你怎麼跑來了?”

夏秋拖著她的手,一顆心七上八下。

“我跟你長話短說,但你別急啊!”

“你說,你說。”

劉嬸拍著起伏的胸口:“你家、你家出事了!隔壁老陳家的牆塌了,砸到你們家,你外婆受傷送醫院去了!”

“你說什麼!”夏秋急得直哭,不顧劉嬸阻攔,頭也不回的衝進霎時暴雨如注的巷子裡,往醫院跑去。

“夏秋!夏秋!你慢點兒!”劉嬸在後面追了幾步,冷雨撲面,打得臉生疼,只好退到店前躲雨。

何知渺聞聲,停了手裡的打蛋器,走出門來:“劉阿姨,你進來坐吧,這會兒雨大。”

“是知渺啊。”劉嬸撣了撣衣角,擄起袖子扶腰:“可得歇會兒了,我這老骨頭跑了一路。”

“你剛剛在叫夏秋?她哪兒去了?”

“她擔心她外婆,這會兒估計都快跑到醫院了。”

“她外婆病了?”

“誒,都是*!隔壁老陳貪錢,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政府要拆遷,逢雨就偷偷爬到屋頂搭二樓。我們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硬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