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時光看來,生恩遠遠不及養恩大,可是,如果這一段養的緣分卻是把她當成商品來對待的,她想,自己就算再不是當事人,也沒辦法以一種平和的心態,用自己辛苦賺取的錢,去贍養他們。
她不是聖母,沒那麼偉大,哪怕她是實實在在的吃了傅家十八年的糧食,是傅家供養她讀了高中。可是,她寧願揹負著白眼狼沒良心這樣的標籤,也是真的想要擺脫傅家。
“呼。。。。。。”傅時光重重的嘆了口氣,仰頭看著星空,心想,做人真累,如果我是隻豬,是根草,是顆星星,那該多好啊!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沒有煩惱。
啊啊啊啊啊!!!好煩啊,如果季景辰在這裡就好了,這樣的事就讓他出面多好?
想到之前,傅老太和傅愛國看見他時,眼裡一閃而逝的驚懼。要是他在的話,只要往哪裡一站,冷冷的說一句“不幫”,估計傅家的人,也不敢再上門了吧?或者說,在村子裡,大概還會繞著季家走了。
哎,說到底,還是自己好欺負!傅時光覺得扎心了。
也不知道,那人現在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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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辰這會兒在做什麼?自然是在訓練了。
黝黑的海面,在夜空下,一眼望去,無端的讓人心裡生出懼意來。縱然是已經見過生死的季景辰,在這一刻,也不敢說一句不害怕。
海浪不斷的迎面的撲來,巨大的衝擊力,腿上,身上,胳膊上,臉上,季景辰只覺得自己眼鼻耳裡不斷的在翻滾,不敢呼吸,不敢張嘴,只能憋著氣,感受著巨浪的猶如猛虎一般的兇猛。
一身作訓服早不知道溼透了多少遍,又被烈日曬幹了多少次,穿在身上刺刺的,很不舒服。可是,看著戰友身上被烈日灼傷的傷口,季景辰生生的抑制住了想要脫掉上衣的衝動。
“站直了,不要晃。你們軍訓的第一課,站軍姿,就是現在這種效果嗎?晃來晃去?你們以為你們是在表演不倒翁嗎?”他們的海訓教官張志軍站在一旁大聲喊著。
語氣裡是滿滿的嫌棄,是對季景辰這支堪稱最英勇隊伍的挑釁。只是,在事實面前,誰都沒辦法去反駁。哪怕是季景辰。
站在海里計程車兵們,只能咬緊了牙關,接受了一道又一道海浪的洗禮之後,在月上中央時,才終於得到了回岸的指令。
季景辰回到岸邊上,伸手抹了一把臉,趕緊將緊緊貼在身上的作訓服脫了下來,用力的擰了擰,一灘的水漬。
“怎麼樣?這種訓練程度還能接受嗎?”張志軍走過來,語氣平靜無波。
季景辰看一眼他,沉默的點點頭。
“能接受就行,你們現在要先習慣大海,如果一下子就直接進入訓練,擔心你們的身體承受不了。”張志軍解釋般的說道,見季景辰看著自己,想了想,繼續道:“有些人擅長游泳,就以為自己不怕水,但是我們是要進行深度訓練,而不是隻懂得游泳就可以的。後期的訓練,要進入深海下潛,不揹帶氧氣瓶的下潛,那麼強的水壓,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有些人是生理上受不了,還會有一部分人會導致心理問題。所以,我的訓練計劃是循序漸進,正好在這個階段可以慢慢的發現問題。”
在陸地上,季景辰敢說一句,他能行。但下了海,不說那些士兵,就是他,他都不敢說一句,他可以。“行,上面既然讓你做我們的教官,我們自然是聽你的。當兵的嘛,一切行動聽指揮,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當兵的?”
張志軍難得的露出個笑臉來,“話也不是這麼說的,作訓計劃還是要我們一起商定的,畢竟,你們是屬於特殊部隊,也不能完全按照我們平時的訓練計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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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辰過來之前,就打過報告,要帶家屬。所以,家屬房是分下來的。
G市的家屬院不像W市,和部隊離著不遠。大概是這裡靠海的原因,家屬院跟部隊的距離倒是有些遠,開車的話得有小半個小時的時間。
他剛來的時候,拿到鑰匙,就把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只買了床和簡單的生活用品,其他的打算等傅時光來了置辦。所以,這段時間,他也沒住在家屬院,而是和鄭明輝一起住在宿舍裡,他們兩人一間。
回到宿舍,直接將溼淋淋的衣服仍在了房間的入口處架子上的盆子裡,去櫃子裡拿過換衣的衣服,又端著裝著作訓服的盆子,徑直去了公用的洗澡間。
這會兒洗澡間正是熱鬧的時候,莆一進去,便聽見年輕小夥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