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傻站著,吞嚥著口水。
“傻站著幹嘛,快點去洗漱。”
心思不在話上的男人根本就沒聽到,直盯桌上。
逸知不耐煩地在桌子上一捶,巨裂的一響,男人才回過神去洗漱。
“白痴。”
飯後,站在鏡子前的逸知,比對著手裡的兩條領帶。
繫上棕色領帶後,扣上身前的紐扣,細細端視鏡子裡的自己,太嚴肅了,十分鐘後,又重新換上了另外個顏色,紅色,這條壓在箱子裡有一年多的領帶,從未跟著他出過門。
反反覆覆地換上不同顏色,不太挑的人今天也變的格外挑剔,脫掉西裝,才留意到後面的人。
輕拍打了下傻子的頭。
“今天不畫畫了嗎?”
毫無回應,傻子溫順地垂下了頭。
逸知笑笑,不再理會,坐在電腦前,輸入了幾個字。
約會該穿什麼?
隨便穿,便裝,休閒裝。
這樣嗎?不能穿西裝。
逸知開啟衣櫃,裡面清一色的名牌西裝,全是上班穿的,休閒裝也就普通的短袖五分褲,休假他一般在家作圖,極少出去,所以沒買什麼衣服。
穿短袖五分褲去嗎?去看演唱會?沒問題嗎?
其實,逸知是第一次去“約會”,他沒和女生交往過,當然跟男人也是第一次。
之前公司雖有集會,但他厭惡人多的環境,喝酒,大聲說話,所以,都以忙,有事,推脫,久而久之也沒人再邀他了。
當然,也是他第一次去聽演唱會。
不是緊張,是激動,一年了,梁治看自己的眼神沒變反而還有點溫柔,這次藉著演唱會邀請自己,也是為了像自己告白吧,他會怎麼做?
漫長的下午終於過去,傍晚,逸知晚了半個小時出發,是特意的,讓暗戀自己的人等半個小時,這是很應該的事吧。
到了體育館已經7點,險些遲到的人被梁治抱怨了幾句。
演唱會開始前,很安靜,安靜被女人柔和清澈的天籟之音劃響,現場給予的震撼力和感染力是無法比擬的,靈動的夜裡,隨著音符擺動的熒光棒像多彩的舞者,靜靜聆聽音樂裡曼妙旋律。
逸知望著舞臺上的女人,聲音有點熟悉,有那麼一刻,像母親的聲音,小時候,聽過母親唱過一首舒緩的歌曲,陽光下,庭院裡,隨意紮起長髮的女人,穿著碎花長裙,抱著哥哥坐在鞦韆吊椅上,哼了那首歌。
風雨總是飄進凡世之心
徜徉的瀟灑也難忘記荒唐的傷痛
記憶總是在延續
希望我一直記得
我生命裡的精靈
謝謝你,寶貝
是你發現了我
讓我變得平凡
讓我懂得珍惜自己
夏夜十點,演唱會結束了,馬路上飛馳過的汽車駛向城區,漸漸隱藏在被彩色燈光星羅棋佈的城市中。
隨意找了家酒吧。
柔和微暗的燈光,平緩的輕音樂,細細的說話聲,坐在吧檯那邊,兩人拿著酒瓶,碰杯,喝酒,這樣的氛圍透露出溫馨。
“心情不好?”梁治與他碰杯說著。
“沒有啊,是今天的歌讓我有點感動。”所以才在那一刻想起來了不該想的事,想起了不該想的人。
“是吧,我就說你會喜歡……特別是那首《林淋雨》,聽的我都想哭了。”梁治說著還假裝抹淚。
逸知略略微笑,沒回話,喝著酒杯裡的酒。
“對了,上次跟你示好的女人怎麼樣了?”
逸知提醒式的問著梁治,這次也不告白嗎?那自己只能旁敲側擊了。
“哪個?”梁治臉瞬間轉紅的問到。
“還有幾個?”
難道這個平凡又慢性子的男人很受歡迎?
“是有幾個,嗯,還有……”
“反正你也全推了吧。”逸知很確定的說,鍾情於自己一年多的男人,又和自己約會的男人不會輕易答應別人的。
梁治點了下頭,一時間,無人說話,氣氛被支吾低調的語氣打破。
“其實有件事,我還挺苦惱的……”。
逸知握緊了酒瓶,眼神不定地看著自己的手,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否有細微顫抖,“什麼事?”
“有,有個男生向我表白了。”
逸知震驚地瞪大了眼,盯著這個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