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通道的頂端,走廊的燈壞了兩盞,可柔黃色的光卻還是能讓她看得清楚。
站在門口的男人身形高大,黑色長風衣被筆挺的站姿襯得極具質感。他的腳邊立著一個深色的飛機箱,隱約見得到上面一層薄薄的水光。
作者有話要說: 挖鼻,說了很快就回來,就是很快回來。
☆、第 8 章
她腳步虛浮地走過去,拿鑰匙開門。他站在她身側,離得那樣地近。濃密的眼睫半垂著,掩去幽深的一泓。她的心臟跳得異常地緩慢,而時間也似乎隨之變得黏稠,眼前的每一幕都成了一個定格。可週遭的空氣卻是流動的,他身上的男性氣味正漸漸地將她裹住。
他進她的家就像進自己的房子,很順手地將行李箱往門後一放,爾後極其自然地換上拖鞋。
“有衣架嗎?”他挽著除下的風衣,側身看她。
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不速之客的登堂入室,默不作聲地接過他衣服,厚實的衣料上凝著一層極薄的水霧,指尖劃過,微微溼濡。
她本是要泡茶的,卻被他擋住,“回來的晚,別忙了。陪我坐坐。”
他比原定計劃提早了兩天回來,下了飛機後本要回家去。但在計程車上,看著車窗外飛掠過的景色,他陡然生出一股濃濃的倦意,想要見她的渴望變得異常地強烈。
他從未等過一個人這麼長的時間,然而這樣的等待卻並不枯燥,因為她極有可能就在下一秒出現在他的面前,如同一份充滿驚喜的禮物。
只是對她來說,他的出現只會帶給她驚嚇。
他的視線從她的側臉移到她交握雙手,食指與大拇指捏在一起慢慢搓著。這個小動作表示著她的情緒焦躁、不安,還有一絲無力反抗的沮喪。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些:“現在還是每天加班?工作這麼辛苦。”她遲疑了一下,說:“今晚是和部門的同事們一起去聚餐,公司組織的。”想了想,又說:“回來的時候碰到……碰到你弟弟,他送我回來。”
他有些意外,“南嘉?”
她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所以,如果你以後要來,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要是——”她的聲音在他的手撫上耳垂時戛然而止。
“你怕被人看到,怕被人知道。”他輕捏著她的耳垂,語調緩慢,“嚇壞了是不是?”
她抿了抿唇,繼續忍受他的小動作。
“今晚是例外,以後儘量不這樣。”他忽地靠近,手指沿著她頰側滑到尖尖的下巴,輕輕一勾,問道:“想我了沒有?”
沒料到他問得這麼直白,她愣怔了數秒後仍然想不出該怎麼回答。她避開他的目光,乾巴巴地嚥下一口唾沫。
他像是沒有看到,以指為梳慢慢地順著她的發,說:“我很想你,每一天都想。”
這樣的時間來,他自然是沒有走的打算。
她同樣不會天真地認為他大費周折地奔波而來,只是為了和她說兩句甜言蜜語而已。這個男人一貫是強勢的,不管她抗拒或是反對,結果仍會是他想要的那種。
還算是講規矩,主動提出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三人沙發勉強應付他的身高,想睡得舒服是不太可能的。從老櫃子裡翻出來的被褥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樟腦丸氣味,他鋪墊的手法迅速而熟練。這不是一般單身漢都會的技能。
她知道陸東躍出身行伍,曾經帶兵在邊疆地區駐紮過兩年。葉行楚與她說起這段時滿臉崇拜,說大哥是真正的軍人,鐵血且忠誠。
她無聲地冷笑。葉行楚給予他這樣高的評價,近乎盲目地崇拜著這個哥哥,可他眼下的所作所為在是令人齒冷。
原本是疲倦至極的,可想到陸東躍僅與她一牆之隔,就像是被褥下壓著顆尖銳的石頭硌著背,怎麼躺都不舒服。房門上了鎖卻仍是不安,一直到後半夜實在抵不住睏倦,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第二天醒來時他已經走了。這個男人收拾得十分乾淨,哪怕是洗面臺上的水漬也擦得乾乾淨淨。倘若不是空氣中還隱約殘留著他的氣味,而沙發上還整齊地疊著被褥,她幾乎以為昨晚只是個夢境。
蘇若童有些失神地站在客廳中央,慢慢地回想著。陸東躍是個行事嚴謹的人,昨晚他來得太突然。
她不會相信他說的來只是因為想見她,她不傻。
這個男人是變著法子在提醒她,讓她記著眼下自己的處境。他能自由出入她的家,也能輕而易舉地改變她的人生。他不行動,不過是要看她接下來怎麼做,是否能讓他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