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對不起。”如意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的粗心,一邊惶恐地觀察男子的表情。
“不礙事。”看著她手忙腳亂地為他擦拭,穆秋時微微一笑,心中明白今天是沒有辦法寫曲譜了。窗外的笛聲仍然在持續著,他乾脆擱下手中的筆。
“小王爺——”見他起身,如意有些緊張地開口,不知是否要責罰她。
“亭子那邊——是少王妃嗎?”看著窗外花叢中
的影子,他問。
“是。”恭敬地回答他的話,如意也不由自主地將視線停留在那一抹俏麗的身影上,少王妃真是美麗啊,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一樣。這樣想著,不由的又好奇地偷看了穆秋時一眼。
她和稱心是在小王爺和少王妃成親那日撥過來的,據說在這之前,離秋苑若非必要,是不會允許下人進入的,害得她們以為住在這裡的小王爺是個脾氣怪異之人。如今已經過了三日,相處下來,發現小王爺除了身子虛弱之外,其實人是挺溫和的。
只是——有新婚夫婦像小王爺和少王妃這樣的嗎?成親三日,除了第一天依規矩向王爺和王妃敬茶之外,三天來,他們根本就是足不出戶。小王爺總是在固定的時候譜曲,而少王妃也在固定的時候吹笛子。
心裡有些疑惑,卻不敢說出來。
“你覺得,她吹得好嗎?”穆秋時忽然開口問她。
耶?小王爺是在問她嗎?要她來評價?
“奴婢不懂樂律,但是覺得少王妃吹得很好聽。”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如意道。
“豈止是好聽而已啊。”輕輕嘆了一口氣,穆秋
時轉身,向房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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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荑手,綠玉笛,紅嬌唇,悠悠笛聲隨風遠去,只留餘音婉轉。斑斕的彩蝶款款而舞,棲息於笛尾,緩緩移動,似沉醉其中。
紅唇輕笑,皓腕微轉,彩蝶忽落掌間,蝶身震了震,想飛卻無能為力,只能徒勞地揮動翅膀,妄想逃脫昇天。
“人人都說蝶戀花,你這小東西為何偏偏中意我的玉笛呢?”
柔柔的語調似帶笑意,明眸卻看著向她慢慢走來的人。他的臉色還是那樣的蒼白,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活像是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走。他們兩個人這樣僵持了三天,終究是他忍不住來找她了咧。
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抬起頭,開口道:“夫君找我有事?”
——對了,就是這個。
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這幾天都不舒服,原來癥結就在她對自己的稱呼上。明明只是掛著夫妻之名,她卻可以喚他如此順口,甚至讓人感覺微微帶些諷刺。她對他的態度,永遠都顯得恭敬有加,就如同其他以夫為天的溫馴女子,可是她含笑的眼睛,告訴他,她的心,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依順。
穆秋時盯著聲音的主人,她沒有坐在石凳上,反而隨意地倚坐在涼亭邊緣。雙腿交疊,水藍的衣裙曳落而下,右手猶握一支晶瑩剔透的綠色玉笛。就在問他的同時,她將左手輕抬,微微吐氣,驚得手中的小蝶兒更加慌亂。
“你——”雖然常年不與外界接觸,不代表他看不出她掌心中的蝴蝶並不是甘心停留,而是被一股強制的力道所鉗制。
“醉雨——”打斷他的話,她偏過頭,衝他微笑。
那樣的笑容讓他的心漏了半拍,這世上,能抵擋這樣笑容的恐怕沒有幾人吧?窘迫地轉回頭,掩飾性地乾咳了兩聲。
“夫君面色潮紅,又在咳嗽,莫不是舊疾復發?”花醉雨好笑地看著他的反應,說得一本正經。不是不知道自己容顏的美麗,也時常有人對自己露出痴迷之態,但只有他的反應,才取悅了她。
隨後趕來的如意聽她這樣說,連忙將手中的披風搭在穆秋時的身上。
對自己的失態有些困窘,穆秋時拉緊披風,坐在花醉雨的對面,四處打量了一番,才開口道:
“你——”
“醉雨——”一如往常,她還是很執著他對她的稱呼。
“好吧,醉雨。”害怕再這樣下去,到天黑都沒有辦法說完自己的話,穆秋時只好順著她叫了她的名,看見她滿意地彎起子嘴角。
“不了呢?”那個整天圍著她轉且對自己充滿了敵意的小丫頭是叫這個名字吧?四處看看,對她突然消失在花醉雨的身邊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