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樓(二)
劉秘書送成處長出門,一直送到小區門口,卻是極為客氣。、成處長開著車,開出老遠在後視鏡裡看見他點一根菸,還站在那裡,不由冷笑了一聲,心裡道,平時裝神弄鬼,臨到頭還是扛不住大事的書生。
待那汽車去的遠了,劉秘書並未折身回家,而是去了車庫取了自己的小車,在夜色中靜靜的離了住處,拐上五環的環城路。
兩個多小時候後,他坐在一個寬大客廳的沙發上,整個人似乎都陷進去。屋裡煙霧瀰漫,菸缸裡不知丟了多少個菸蒂。
良久,對面的人才抬起頭來,是一個四十幾歲保養的很好的男子,國字臉,面白無鬚。他眉頭皺著,額頭紋像一個深深的川字。
那人問道:“問天,你確定你弄清楚了老爺子的意思?”
劉秘書吐出一口菸圈,“王哥,我跟了他十年,別的本事不說,體會他的意思這一點是錯不得的。”
那人微微搖頭,“沒有道理啊……難道老爺子真的是老糊塗了?”他沉思片刻,又問:“是因為朋書記的事?”
劉秘書不是很肯定的說:“應該是。”
那人問:“老爺子和朋書記家是世交?”
劉秘書搖頭,“這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老爺子很賞識他是真的,他提拔的人多了,能往家裡打電話的,他那個級別的官員就他那麼一個。”
那人說:“朋書記夫妻遇車禍走了,老爺子讓你把他兒子撈了出來送去了香港,又叫人徹查朋元濤吸毒被抓的案子。如果說姓江的小子和朋元濤被抓有關,暗地裡陰了他一把,那倒也不稀奇,畢竟他們的過節擺在那裡呢。如果說老爺子想來,不是朋公子的事情,也許就沒有那出車禍,因此要拿姓江的小子開刀,那也很是尋常。那小子雖然關係深厚,人也很謹慎,沒有多少辮子可抓,但要找個茬子搞搞他出口氣,也不是多難一件事,他畢竟家庭出身稀鬆平常,再大也不過是個商人。”
劉秘書道:“可不是嗎?我最初也是如此想,所以才找了人託成處長和商廳長的人在幾處查他的帳。結果雖然不是很理想,但也不是找不到文章可以做,沒想到老爺子是那麼一個反應……”
那人沉吟道:“江之寒年紀雖輕,家庭背景雖一般,卻不是一般人。你要在他身上刮過千八百萬,或是把他扔進大牢裡關個三五年,還是很有可能的。但要走明面的路把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老爺子十年前沒有退下來的時候也是不可能的。再說了,他交給你辦,雖然給了你資源,並沒有親自出面,這中間的差別……”
劉秘書狠狠的把菸蒂按掉,“我又如何不知道呢?……但王哥你要知道,我熬了這些年,終於要下放了。到時候同是一個級別的職務,差別卻是天上地下。再加上除了仰仗他的栽培,我能依靠的又有什麼呢?……老人家記憶力通常不好的,我鞠躬盡瘁,鞍前馬後這些年的辛勞雖然在那裡,最後一件事辦的不如意了,以前的興許都被忘記了……”
那人又問了一句,“你確定這是他的意思?”
劉秘書點頭:“而且要快……他說了,隨時都可能撒手西去,沒什麼時間留下來了……”
那人嘆了口氣,“成處長的資料我仔細看了一遍,和我以前瞭解的沒什麼大的出入。江之寒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而且相對很低調。我研究他的發家史,說實話一直有個疑問,這麼年輕的人如何能做到如此的謹慎,簡直更像是四五十歲人的做派。還有一點,他公司的股份,只有很小一部分註冊在他的名下。除了他父母,還有很多是註冊在他周圍親近的人的名下。這說明什麼?要麼,他很慷慨,真的視金錢如糞土。要麼,他對周圍的人的掌控力極強,即使名義上註冊在其他人名下的資產,實際上也逃不脫他的手。不管是哪一點,都說明這個人很不好對付……”
劉秘書有幾分不耐煩,“王哥,你就不要盡說難處了,你準備了那麼久,倒是出個主意應該怎麼辦?”
那人道:“當然,是人都有弱點。據很熟悉他的那個人說,他以為他至少有兩個弱點。一是女人,這二呢?因為他似乎習過武術,有幾分好勇鬥狠,曾經在中州和人打過群架,還曾千里迢迢的跑到前女友的大學去打架扎場子,搞的動靜很大。”
他眼裡似乎幽幽的發著光,“因為這個原因,我最近託人去了解監控了一下他最親近的幾個女人的情況,前兩天倒是有個新的有趣的發現……”
劉秘書哦了一聲,不由得前傾了身子,豎起了耳朵。
那人道:“我在中州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