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上桌面。

“你先吃過早餐,再吃藥,然後才可以繼續睡覺,知道嗎?”

安然還是半眯著眼睛乖乖點著頭,現在即使他說太陽從西邊出來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附和,只求他快快離開好讓她再躺回去那個溫暖的被窩。

他溫柔地看著她貪睡的模樣,心中憐惜,“但你的樣子不能讓我信任,你現在就去梳洗,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安然習慣性地又點頭,點到一半的時候才終於意識過來,微蹩起眉,“我……”

“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你想早點可以回去睡覺就乖乖聽話。”

安然知道如果自己不“聽話”,他就會一直跟她耗下去,只得噘起唇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浴室。

梳洗過後精神好多了,只是頭痛還是不停。拿起梳子理順著頭髮的時候,忽然想起剛才自己是以蓬頭垢面的模樣面對他——那又怎樣,難道還非得盛裝出迎不可嗎?他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不過是……咬住唇,看著鏡中那懊惱而又賭氣的神情——很陌生,陌生得令她自己害怕。

坐落在離他較遠的位置,發現他已將食物擺放滿桌,有飯糰、粥、蒸餃、包子、腸粉。

齊亞把粥放在她的面前:“現在你必須要注意飲食,清淡些好。”說著又將筷子遞給她。

“謝謝。”安然接過筷子,擱下,拿起匙子,沉默地一口一口吃著粥。

“光是吃粥不能飽肚子。”

安然拿著匙子的左手頓住了,然後,改為拿起一根筷子插入包子中送到嘴邊慢慢咬吃起來。

“對不起。”

安然的動作停住,終於抬眼看向他,但又匆匆垂下。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絕不輕易道歉。在他身邊兩年,第一次聽他對自己說這句話,但反而要令她心虛。

“這事其實……跟誰也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如果她不是居心不良地放方子琳上來企圖教訓他、也就不會為自己招來此劫。這個教訓讓她更加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與己無關的事還是不沾為妙,她不是做好人更不是當壞人的料。

齊亞凝視她,“這次的傷害是我間接造成的,而你當時沒有說出來,看來我在你心目中是個不能負責任的……上司。”

當看到她慘不忍睹的手傷,當醒悟過來造成的原因,他真恨不得將自己狠揍一頓!

“不是這樣的,您誤會了二……”安然不知道他竟會這樣想,但又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解釋明白。當時那情況她連開口也不會了,況且,她要怎樣說出來——“不好意思,您把我的手指夾傷了”還是“啊!我的手指要斷了”?

頭更加痛。她放棄瞭解釋,免得越描約黑,也不想將話題再繼續下去,瞄了眼他手上的表,“總經理,您是一位好上司。請容我提醒一下,上班時間已經近了。”

他是一個以身作則的好上司,上班從不遲到。而她則被批了個隨心所欲的假,隨她認為什麼時候可以上班,現在她是悠閒得可以去學烏龜爬。

齊亞看著她,“明天我來接你去複診。”

“不用了。”安然很堅決地搖頭,“只是換個藥,我自己可以的,真的不需要再麻煩您。”

他的工作有多繁重她知道,她不願意自己成為他的負擔,而且她也害怕自己一旦習慣依賴他——

齊亞注視她,安然也不迴避,半晌後他終於說:“回來後給我電話。”

“知道。”見他站起身,“您……帶走一些早點吧,我一個人實在吃不了這麼多,會浪費的。”他都是看著她吃,自己一口也沒動過。

齊亞也就依言隨手提起一袋飯糰。臨出門前又是放心不下地回頭叮囑:“要記住按時吃飯,吃藥,多喝水,注意休息,一切都要小心,有事馬上給電話我。”

“我、知、道。” 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發覺他懂得羅嗦,現在這樣子倒好像他成了她的秘書。

他走了。看著面前大堆的食物,胃口不知怎地就好不起來,但安然還是拈起只蒸餃放進口裡慢慢細嚼著。

那句“對不起” 迴盪在耳邊。這幾天他一定都是懷著歉疚陪伴在她身邊的,所以這些天來他對她的溫柔與耐心都是他想要補償的方式——包括眼前的食物也是。

說句心裡話,她不怪他。至於那位方小姐——那天她在等計程車要回家時,眼睜睜看著她衝回自己的車裡趴到方向盤上,始終不見抬頭。為此她滿心的愧疚與同情,畢竟,心傷要比肉體上的傷害來得更加疼痛,更加難以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