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上天,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妥當,紅鷲那傢伙能養出什麼好寵物?說不定中看不中用,飛到一半就跌落下來。上回僥倖沒摔死,這次她不想一命嗚呼。
“我會丟下你一個嗎?”沒有她、他一去還有什麼意義。
“好哇!那一生也都別上去了,反正我們本來就打算在這兒過一輩子的嘛!”鍾瑤的小臉露出希望的光芒。
她又怎麼了?算了,反正他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只好見招拆招。“那是沒有法子中的辦法,現在我們能上去了,沒有理由不上去。何況就算我們能在谷底待上一生一世,但我們的孩子呢?總不能教他們跟著我們把一生耗在谷裡,做一輩子的和尚和尼姑吧。”
想到她將來的小孩頂著光頭敲木頭魚唸經的模樣,鍾瑤有點笑不出來,“會這樣嗎?”魁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再說我們若是一直不上去,紅鷲也會下來找我們,說不準師父都會親自跑來拉我們上去,你要等到那時候嗎?”鍾瑤是聰明人,不會做那麼笨的選擇。要是師父真的跑來,說不定會使出些匪夷所思的怪招逼她上去,例如用條繩子將她綁在旌的腳上,讓她一路倒掛著飛上去,那肯定比她坐在旌的背上恐怖數倍。
“好吧!我上去,不過你一定要緊緊抱住我喔!”鍾瑤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與其如此,她寧可和魁一道上去。“要是我掉下來的話,我就是死了也要糾纏人,讓你永無寧日。”她不忘威協道。
“好,沒問題。”拓跋魁爽快的允諾,他怎麼會允許她一個人掉下?若是要死,他也會拚命在她之前墜下,為她做肉墊,免得她摔疼。
鍾瑤安慰地展顏,“那就好,這下我可以安心的昏過去了。”話語一落,她拿捏手勁就往頭上一敲,身子頓時地軟了,拓跋魁立刻按住她。
他露也一抹苦笑,“你當真怕成這樣,非要暈倒才不會怕,實在是想不到呀!”他搖搖頭,抱起她往等待多時的旌走去,一手緊摟著鍾瑤柔軟的軀體,一手握住旌的側頸,坐上旌的背。
“旌,帶我們上去吧!”
旌引頸高亢的長鳴一聲,大翅一展,迎著陽光,翩然且瀟灑的往屬於它的遼闊天地飛去。
落風崖上,在離懸崖約莫五十尺處,狼族人搭起一座臨時營帳,裡頭鋪上布毯,擺了幾張桌子,喀爾東和琅玡多等拓跋魁的部屬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
谷鷹居中坐著勸道:“兩位將軍別心急,狼主吉人自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可是,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實在是……”喀爾東擔憂地望了望崖邊。
“算了吧,窮擔心個什麼勁!如果老二那傢伙那麼容易死掉的話,豈不枉費我千里迢迢從雪峰趕來,白白浪費我寶貴的體力?他就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出口應對的是手裡拿著一把紅得刺跟的扇子,輕輕扇著風,一雙腳蹺得老高,拿著一串西域的甜葡萄吃著的男子。
“你說話客氣點,別咒我們狼主,否則我喀爾東第一個不放過你,”喀爾東早就看這個全身紅衣鞋,陰陽怪氣又倨傲自大的傢伙萬分不顧眼。
“喲,我好怕咧!”他假裝害怕地縮起身子,卻露出挑釁的不屑表情,看得喀爾東氣得牙癢癢的。
“你……”要不是因為他是提供紅鷲下去尋狼主的人,他肯定早就與他大打出手。喀爾東忍住氣邁開步伐,不願與這個惹人厭的傢伙多計較。
“還真忍得住啊!不槐是老二身邊的人,果然跟他一個德行,鬥不起來,無聊透頂。”
谷鷹強忍著笑意不敢笑出來,只好以啜茶來掩飾。想不到蒼狼一族中竟有此等人物,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紅鷲官翔一無所謂地一瞥,毫不留情地道:“想笑就笑出來,忍太久會行內傷的。”
這下谷鷹真的讓茶水噴出來,官翔一身子輕靈地一躍,已跳得老遠,手裡依舊拿著一串葡萄,他撫著心口道,“幸好我跑得快,不然這會兒非成落湯雞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他話才說完,一個類似稀飯的東西忽地從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他梳理整齊的秀髮上。
他伸手摸去,惡,果然沒錯,是一堆鳥屎。莫非這就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呸呸呸!
“狼主,鍾姑娘,你們沒事吧?”喀爾東等人欣喜若狂地迎上前去——拓跋魁抱著鍾瑤下了旌的背,淺笑道,“沒事,你們別擔心。”
官翔一緩緩地轉過身子,不先跟拓跋魁打招呼,反而笑得十分燦爛,看著他心愛的寵鳥,“旌,你是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