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朗朗乾坤,居然沒有他一個良好市民的容身之所!
再往前,第一個路口左轉是學校的後門,右轉是賓館旅店,夏侯偉從醫院出來後就一直駐守在這裡。他扔過硬幣,計算過行駛車輛的單雙數,甚至把寶寶的哭聲作為抉擇的依據,只要寶寶一哭就隨便哪裡先安頓好了再說,可是事與願違。不知道寶寶是不是和他有心靈感應,明白現在相依為命的只有他們父子二人,寶寶醒來之後不哭不鬧的還對著夏侯偉傻乎乎的笑,夏侯偉把保溫瓶裡的奶水倒進奶瓶,餵過之後寶寶又會繼續安心睡去。
這是逼著他做決定啊?而夏侯偉一向拖拖拉拉的性格致使他到現在還依然坐這張木質椅子上,雖然已經過了幾個小時,手臂早已失去知覺,可他愣是沒變換過一個姿勢,巍然不動,像是一座塑像。
這是演的哪出戏?井遠科坐在車裡觀察了半天,愣是沒給夏侯偉現在的行徑找著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想到這傢伙從小到大腦回路都有別於常人,便也釋然了。井遠科整了整休閒西裝的的領子,面帶著自信的微笑,怡然自得悠哉悠哉地走向了夏侯偉。
夏侯偉感覺到眼界所觸及的範圍突然間暗下去,蒙上了厚重的陰影,眼前的光景由漆黑的夜空忽然轉換成了一張模糊不清的面孔,因為路燈逆光的關係,夏侯偉沒能一眼認出這個人就是害他失去後門貞節的始作俑者。
井遠科盯著夏侯偉的眼睛看了大約十秒,直把夏侯偉看得汗毛直豎快要冒冷汗時,方才直起身子一派悠閒地說道:“真巧,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你,夏侯先生。”
夏侯偉在看清來人是誰後,火冒三丈還擊道:“巧你媽個頭!你他媽居然還有膽露臉,我要是不見你一次揍你一次我就跟你姓,我操!”夏侯偉雙手抱著寶寶上半身很難施展武力,只能完全倚仗兩條腿,還好夏侯偉的雙腿夠長,朝井遠科猛踢狠踹的無影腳中也不是一無所獲,難免有一兩腳蹭上井遠科的高階西褲。
井遠科對於自己把夏侯偉激得炸毛跳腳很覺有趣,他不怒反笑地說:“你跟不跟我姓我不在乎也不關心,不過我兒子是肯定要跟我姓的。”
夏侯偉這才意識到井遠科來找自己的真正原因,把寶寶護擁的更緊了,“休想!這是我兒子,你少他媽亂打主意!”
“這個問題……”井遠科沉吟了一會兒說,“除非我們現在去做DNA檢測,否則我想我們爭論不出什麼結果來。”
這回夏侯偉沒有被唬住,“廢話少說,我不愛聽,要不趕緊滾,要不我報警。”
“報警?”井遠科嘲弄的笑聲逸進夏侯偉耳中,“說你大半夜的抱著個不滿月的孩子在路邊欣賞風景?你說警察是以拐賣的罪行抓你還是告你虐嬰呢?”
“……你!”夏侯偉氣得說不出話來,不過確實他也找不到話來反駁。
“你有把握可以把這麼小的孩子照顧好嗎?你有地方給他住供他吃喝嗎?你有時間賺奶粉錢養他嗎?”井遠科抓住夏侯偉的弱點,咄咄逼人的步步責問,“如果你肯定的說有,那麼好,我可以把這個當好爸爸的機會讓給你,但是假如你只是逞強好勝,那麼後果自負,孩子大了說不定會恨你怨你,這些你考慮過嗎?承擔得了嗎?”
夏侯偉呆愣著一聲不吭,他承認他被井遠科的言辭逼到了死角,身後是萬丈懸崖。是的,他沒有,他甚至連自己都養不活,他根本連為人父的最低及格線都還沒達到,他真的有能力把孩子撫養成人嗎?夏侯偉低頭看向蜷縮在他懷裡的小寶寶,這個溫暖的避風港也許撐不過天明。夏侯偉覺得鼻子開始發酸,他錯過了太多時間,浪費了太多金錢,沒有趕在下雨前把漏水的屋子修補好,落到現在這步境地只能說是咎由自取。夏侯偉重重地吸啜了一下鼻子,又動手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甩出去老遠之後他抬起頭,通紅著眼睛說:“你說的對,他跟著我……我什麼也給不了,如果你可以給他更好的生活,讓他更快樂健康的成長,我謝謝你。”
男兒有淚不輕彈,井遠科遠沒有料到自己幾句話就搞得夏侯偉眼淚鼻涕一大把,這個男人居然也有這麼感性脆弱的一面。井遠科從夏侯偉伸過來的手中抱走孩子,可孩子還沒交接成功,便從襁褓之中傳來驚天動地的哭聲,井遠科毫無經驗的豎抱著孩子,孩子的啼哭聲一陣比一陣響亮。
夏侯偉繞著井遠科直打轉,“哎哎哎,你會不會抱啊?橫抱,橫抱,別豎著!一隻手託著一隻手護著……”夏侯偉向井遠科傳授示範著從護士那裡學來的技術。
井遠科鼓搗了幾次,終於沒能成功,孩子的哭聲逐漸由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