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絕不可能為這庫狄氏出頭,拖過了今日,她再也不能心慈手軟,定要讓那庫狄氏知道什麼是追悔莫及一片沉默中,門屋外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唉,這又是何苦來?不過是想躲個懶而已,卻連累母親捱了罵……”伴著這聲音,門屋裡嫋嫋然走出一個身穿鵝黃色衫子的嬌媚婦人,有人頓時認了出來:正是那位武昭儀的親姊姊。
卻見她臉上滿是不耐煩,走到大長公主跟前行了個禮,鳳目微挑,“大長公主,您看我母親是市井中人還是縮頭的鼠輩?可配接手裴氏的產業?”
琉璃已上前幾步行禮,“到底還是麻煩夫人了。”
武順娘笑著點了她額頭一下,“都是為了你這小滑頭,我跑這一趟倒是尋常,卻連累母親背上了罵名,讓昭儀知道了還不定怎麼埋怨我”
大長公主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裴守約不是因為得罪了武昭儀才被髮配的麼?楊氏不是還上門興師問罪了麼?怎麼今日她們反而會出頭幫庫狄氏的忙?
中眷裴的人也騷動起來,交頭接耳了幾句,女眷們便紛紛上前跟她娘見禮——誰不知道聖上已經鐵了心要讓這位夫人的妹子當皇后?但凡跟她家走得近的,都是官路亨通。沒想到裴守約雖然得罪了昭儀,昭儀卻對庫狄氏依舊如此照顧。想起一日前對那位庫狄氏派來的女婢的無禮,不少人心裡已開始後悔起來,鄭氏忙拉了琉璃笑道,“昭儀和夫人真是大人大量,大娘好福氣。”
琉璃笑著提高了聲音,“如今楊老夫人願出兩萬金接手這些產業,諸位叔父嬸嬸可有異議?”
中眷裴諸人自然紛紛應和,莫說兩千金變成兩萬金的好處,就衝可以交好到那位武昭儀,此事也再合算不過。有人更沒口子的誇讚起楊老夫人如何大方、大度,就差沒說她拿了這十來萬貫買下這份產業是仗義疏財。
眼見琉璃已把那木盒雙手奉給武順娘,武順娘一臉漫不經心的翻了翻便要交給身後的婢女,大長公主雙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自己謀劃了這麼多年,費了這麼多心血,婆媳反目,大病一場,還搭上了名聲,難道就是為了讓庫狄氏藉著這機會輕輕鬆鬆轉手送給了那姓武的狐媚子?
想到武家和琉璃日後能得的好處,她再也忍耐不住,揚聲道,“等等。”
眾人都轉頭看著她,目光裡除了詫異,還隱隱有些嘲諷——她是大長公主又如何?這位武夫人卻是未來皇后的親姊姊,她那一套,難不成還能用在武夫人的身上?
武夫人挑了挑眉,“大長公主還有何事見教?”
大長公主公主穩了穩神,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按說有楊夫人接手,原是大娘的福分,只是我聽聞武昭儀最是節儉憐下,楊老夫人也一直清雅自守,這猛不丁拿出兩萬金,只怕也是不易。這些產業到底是裴氏族人所有,若是因為這些外人小輩的一點瑣事,連累了昭儀的名聲,守約和大娘豈不是罪上加罪?此事若讓御史或是太尉他們知曉了,說不定還會是一場風波。不知夫人以為如何?”細論起來,出高價爭奪他人家產,到底不是什麼好事,如今這節骨眼上,她們難道便不怕議論、不要名聲了?
武夫人略微睜大了眼睛,突然掩著嘴大笑起來,大長公主臉色頓時變了,臉色一沉就要發怒,好容易忍住,聲音卻冷了下來,“武娘子,此事有何可笑?”
武夫人半晌才止住笑,“大長公主多慮了,我母親自然一時是拿不出這許多的,這些有一多半還是從許學士那邊暫借了過來,怎麼借些金銀來助人,也會有御史來管?御史們都太閒了麼?”
大長公主強忍著氣,冷冷的道,“這畢竟是裴氏的產業卻是不適合老夫人這般的外人來插手”
武夫人嘻嘻一笑,“彼此彼此,不勞費心。”
大長公主氣得全身都哆嗦起來,眼睜睜看著武順娘掂了掂手上的盒子,丟給了婢女,又拍了拍手,“總算了結了一樁麻煩事”
琉璃目光在中眷裴諸人臉上轉了一圈,只見人人都是面帶笑容,不少人眼光已經瞟向了那十個箱子,不由笑了起來,“今日之事,麻煩諸位叔父嬸嬸作證了,琉璃感激不盡琉璃也該告辭了,請諸位叔父嬸嬸保重。”說著便深深的行了一禮。
眾人不由一愣,鄭氏第一個道,“大娘此言突兀,這兩萬金該如何處置還未論,怎地就要走了?”她走了不要緊,這兩萬金卻要留下來琉璃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嘆了一聲,“瞧我這記性”說著便從懷裡拿出了一張文書,輕輕一揚,“諸位叔父嬸嬸明鑑,此事守約走之前已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