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趕過去行了一禮。
大長公主開口便問,“如何,庫狄家可答應了?”
崔氏臉上全是溫柔恭順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正是,答應得還算痛快,只是說,須等到他家大娘出嫁後再辦。”
臨海大長公主臉色一鬆,“長幼有序,倒也是情理之中。那媒人可打聽過她家大娘是如何看待此事?”
崔氏笑道,“自然問了,媳婦找的這媒人是極會辦事的,當日提了親之後就找機會提點了那庫狄大娘的庶母幾句,昨日藉著去看那位庶女,私下又問了她。聽那位庶母那意思,庫狄大娘是不願意她庶妹給咱們府裡做妾的,說是有人說過裴守約跟咱們府裡關係不好,又說咱們家這樣急著提親多半有別的想法。這庶母認定庫狄大娘是要壞妹妹的好事,又覺得無論如何她女兒嫁過來總不會吃了虧去,到底還是勸得家主答應了。那庶母還說,她女兒最是知禮,凡事一定會聽從公主吩咐。”
臨海大長公主笑了起來,“如此甚好到底還是試出來了,那位庫狄大娘竟是連家裡這點子事情都處置不了,當真是不足為患”
崔氏點頭,“大家說的是,那庫狄大娘媳婦仔細看過,身體瘦弱不說,相貌雖好,卻是一副小家子模樣,說話舉止也有些怯弱,看去只怕還不如那陸娘子,媳婦說了那番話,她當場幾乎就撐不住了,第二日就說是得了風寒,起不來床。如今看她對待她庶妹的這親事,心裡並不算清楚,家裡事情更是做不得主,這樣一個女子,能翻出什麼浪來?”
“原先媳婦還顧忌著她那舅父一脈原是老資歷的胡商,根基深厚,人脈又廣,若是插手洛陽那邊產業只怕會有些麻煩,她雖然因為魏國夫人的事情跟一個舅父生分了,但以她如今的身份,要回頭籠絡住他們也是容易,沒曾想她這些日子竟是舅父家門檻都沒登過,就是上回裴守約下函,得罪過她的那家舅父巴巴的送了禮來,她竟是半點反應也無,但凡心裡有半點算計只怕都不會如此拿大。”
臨海大長公主微微點頭,“如此看來,那萬年宮的事情只怕不過是湊巧,這庫狄氏別的不說,運道倒是好,一步一步竟然能到了今日崔氏忙道,“她若真是運道好,有了萬年宮那番功勞,只怕早已入宮做了貴人,可見這運道也有限她靠的那武家如今有什麼?那武昭儀再得寵,以她先皇才人的身份,難道還真能翻了天去?”
臨海大長公主冷哼了一聲,“可不還真想翻了天去?你難道不知,聖上這次去謁陵,皇后和四位夫人都沒帶?打的不就是讓武昭儀翻天的主意?結果蒼天都不幫她,出發第一日就動了胎氣如今死活還不知呢,就算留下命來,難道還能帶著血光就去謁陵?可見這人的命數是天定的那種卑賤的狐媚子,就算得了那福分,也沒那個命去受”
崔氏自然知道,將當今皇后王氏薦給皇室的同安大長公主,與臨海大長公主關係不錯,因此提起那武氏來,自然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她自己何嘗不然?她和王氏都是五姓女中最尊貴的嫡女,以前也有過閨中來往,雖然她對王氏的木訥性子暗自也有些看不上,但到底是自己人,又都是做正室的,如今卻有一個出身卑賤、不知廉恥的狐媚子要爬到她們頭上來,這事情如何忍的?
崔氏不由便點頭,笑道,“可不是,那些卑賤的狐媚子,自然有老天管著”
臨海大長公主卻又笑了起來,“說起來,別人也就罷了,裴守約看上這樣一個狐媚子倒也不錯,如今這狐媚子既然已經不足為患,咱們也不用再花什麼心思,日後若是還算乖順,就由他們去,若是敢玩什麼花槍,咱們手裡不還有她的妹子?正好自相殘殺”
崔氏忙笑道,“還是大家有遠見,媳婦原還想著怎麼把那胡女嚇回去,若不是您提點我,卻是沒想到這個了。”
臨海大長公主淡然笑道,“你經歷的事情到底還是少,認識的人也少了些,有些訊息沒有聽說,也難怪會考慮不周。你可知,今年早些日子,聖上是提過要給裴守約賜門婚事的,他竟是回絕了聖上;聖上卻轉年便要擢他進五品。你想想,他聖眷如此,就是這門婚事不成,聖上還能看著他獨身無後?到時他又已是官居五品,自然不會委屈他,便是指個宗室女子也不稀奇,那時候,難道咱們也要自相殘殺一番不成?”
崔氏還是第一次聽說此話,倒也是吃了一驚,“這樣說來,倒是虧得有這個庫狄氏了。”宮裡竟然有這樣的訊息傳來,難怪前些日子,大長公主對這門親事的態度突然轉了彎,卻又在聽說婚事已經定下後,讓自己走這一遭。想來倒不是為了壞這門親事,只是要讓那庫狄氏心裡對於氏,對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