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哈哈大笑,真真是一物降一物,琉璃原先在安家時,怎麼看不出竟是這般伶牙俐齒?好容易忍住了笑才道,“還要多謝大娘昨日送的那兩把高腳胡床,你三嫂說,坐著甚是舒適。”
高腳胡床?琉璃牙縫裡吸了點涼氣,只得道,“三嫂歡喜便好,過得幾個月,三嫂身子重了,這種……胡床比旁的原是要方便些。”孕婦麼,當然是靠背椅坐著比較舒服。想了想又笑道,“阿兄來得正好,我這裡有上好的細白疊,給嬰童做些貼身衣物,比旁的都要強。”說著便讓人取了兩端細白疊出來。
這細白疊安三郎也只是聽聞過幾回,此刻拿在手裡,果真是輕白細軟,摸著便覺得舒適,忙笑道,“這等稀罕物兒,你那未出生侄兒哪有福分用得?”
琉璃笑著擺手,“再過些日子便不大稀罕了,還是乘著如今還稀罕時送了的好。”
裴行儉不由看了琉璃一眼,安三郎又推辭幾句,這才笑容滿面的告辭而去。琉璃和裴行儉進了內院上房,門簾剛落,裴行儉已伸手一把把琉璃帶入懷中,“你是要提醒我,這幾日都讓你過得太安逸了麼?”
琉璃忙舉手討饒,“冒犯長史虎威,下次再不敢了。只是天氣炎熱,長史還是先喝口梅漿,解解暑氣可好?”
裴行儉低頭在她耳邊笑道,“你莫東拉西扯,你既是這般喜(炫書…提供下載)歡給三嫂送物件,不如咱們也生個孩兒?”
耳邊的氣息火熱而聲音低沉,琉璃臉上頓時有些發熱,用力推了他一把,“你這一身的汗,去衝個涼再說正事。”
裴行儉卻伸手扣住她的頭,將她按在胸口,笑得胸口微震,“正事我已說了,是衝了涼,便可以做正事麼?”
琉璃又好氣又好笑,在他腰上擰了一下,“你胡說什麼?”
裴行儉低聲笑道,“你倒說說看,我哪句胡說了?”
琉璃無聲的笑了起來。算起來,他們成親也有一年多了,只是這一年來,日子便如過山車般忽上忽下,沒幾日過得安寧,她也一直沒認真想過什麼時候會有孩子這件事。只是此時讓他這樣一提,心裡竟是突然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期待。
康氏原有個九歲的兒子留在了長安,前些日子她身子不爽,卻被韓四診出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此後便日日都是在喜不自勝的準備著小衣小襖。若是自己也有了身孕,大概心情也是差不多吧?若是她和裴行儉有一個小娃娃……似乎想一想心都是軟的。
裴行儉也是久久的沒有說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摸著琉璃的長髮,琉璃出了半天的神,到底還是收回心思,抬起頭來,“今**和三郎怎麼回來得這般早?可是軍糧都已入倉了?”
裴行儉點頭,略停了停也問道,“你可是已想出紡細白疊的法子了?”
琉璃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用力點了點頭,裴行儉這些日子都忙著收軍糧,每日只能睡兩三個時辰,她自然也沒有與他提過那白疊之事。麴崇裕卻是雷厲風行,三四日便在河谷的一處平地上搭出了簡易的木屋。結果正如她所料,在河谷水邊的木屋裡,紡紗織布都變得容易許多,如今要織細白疊布比粗白疊也只是多兩道工序,略慢一些,所費的白疊好要少上許多。如今那河谷已有一大片地被圈了起來,麴家的新工坊已是一日一個模樣的初具規模。
裴行儉見她雙眼明亮,滿臉都是一副你快誇讚我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怎麼突然想出了法子來?”
琉璃笑道,“說來毫不稀奇,咱們去佛寺那日下了雨,工坊便回報說那一日多白疊甚好紡織,我才想起只怕這白疊也是要借些水氣也能變得堅韌,因此便讓麴崇裕在河谷裡起了木屋,試著紡了一紡,結果當真如此。”
裴行儉恍然點頭,又笑道,“那也是你心細,旁人怎麼便沒想通這一節。”
琉璃笑得眉眼彎彎,“若是讓旁人想到,我那四成的利豈不是打了水漂?”見裴行儉詫異的挑了挑眉,便連說帶笑的將那日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裴行儉聽到後來,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這個小促狹鬼,怪道今日三郎還說起什麼高腳胡床,原來是這個緣故”看了琉璃一眼又問,“麴世子近日又得罪了你?”
琉璃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麴崇裕跟自己甩臉子倒是小事,可他時時刻刻都惦記著要害裴行儉,自己當然是逮著機就要氣他一氣,最好氣得半身不遂,大家才好落個清靜。
裴行儉看著琉璃的表情,不由嘆了口氣,手臂微一用力,將她攬在自己胸前,“琉璃,待此次西疆戰事平息了,麴崇裕大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