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再睡。可知不為什麼,她的耳朵一直自動豎著,總覺著有什麼向她一步一步走過來,雖然事實上房間內並無聲響。就這樣過了好久,她才漸漸睡著,但這時,門又被開啟了。
現在她的臉是朝向牆壁的,卻還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門邊的手和同一具女體。
那女體仍然向玲瓏的方向走了過來,但這一次她多走了幾步,走到了屋子的中間後,才如同霧氣一樣漸漸透明、消失。而且因為走得近了,玲瓏看清楚這女體的左肋上有一塊巴掌大的紅印子,楓葉的形狀,也不知是胎記還是什麼。
玲瓏又一次驚醒,心跳幾乎停止。真的是夢嗎?為什麼那麼真實,難道自己受的心理暗示如此之深?還是――
她睡不著了,開始時不敢爬出被窩,但最後還是鼓足勇氣爬起來,開啟了那個應急燈。
應急燈照射的範圍有限,不能照亮整個房間,讓那些舊傢俱在昏黑中顯得有些影影憧憧的,在玲瓏此刻驚疑的心情下看來,更覺得鬼氣森森。
她盯著房門,心裡怕得要命,生怕真的有一個無頭女人開門進來,直看得眼睛都酸漲了,心中想了幾百遍要到主屋那裡去,可是又不願意讓宋心等人嘲笑,只好圍著被子坐在床上,倔強的堅持著,祈禱著雞鳴日出的時刻快點到來。
噹噹噹――
角落裡突然傳來了鐘鳴聲,嚇得玲瓏差點從床上掉下來。這屋裡確實擺著一個廢舊的鐘表,不過早已停擺,從她進入這個房間以來,沒有過一絲動靜,為什麼好好的又響了起來?而且現在已經是午夜三點了嗎?
她哆哆嗦嗦地拿過燈照了一下自己手錶,確實是三點了。再照一下發出聲音的角落,那個老式坐鐘也確實擺在一個破木椅的上面,只是那個鐘錶連錶針和鐘擺也沒有,怎麼會報時的?!
忽的一下,玲瓏感覺到一陣風從門口處吹來,把她的頭髮都吹亂了,下意識地轉頭望去,門邊的景象讓她差點驚聲尖叫,手中的燈也幾乎掉落在地上!
那個絕美女體又出現了,還是在門框上摸索一陣,而後走進房間裡來,好像在重複著某一個程式。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象前兩次一樣憑空消失,而是一直走到床邊來!
玲瓏渾身冰涼,縮在角落裡連氣也不敢喘,完全嚇呆了,眼見著那女體越來越近,月光照射出來的陰影都罩在了她的身上,而這時,“她”走到床邊後忽然蹲下身去!接著,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爬到了玲瓏的床底下。
玲瓏再也忍耐不住,跳下床就跑,但卻被床下突然伸出的兩隻美手抓住腳腕,“呯”的一下撲倒在地,手肘直接撞到了地面上,疼得她“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她又一次驚醒了!
竟然又是個夢!
身下一陣涼意襲來,手肘處疼痛不止,舉目四望,環境是熟悉的,而她則躺在地上,看來是因為剛才的噩夢而從床上摔了下來。
她爬起來,擰亮了應急燈。此刻夢雖然醒了,恐懼卻依然在。那個夢也太真實了,她甚至還能感到那雙手握在她腳腕上的感覺!
她赤腳站在磚地上,猶疑著提著燈四處照,大門、鐘錶、傢俱,什麼也沒有,那麼――床下呢?是不是有什麼正藏在她的床下,看著她的腳,打算著要怎麼抓住她?假如她伏下身子看,會不會正好看到一個女人也正在看她呢?
正文 第四章 床下有死人
不,絕不會,一切不過是個夢罷了!床下能有什麼?一定是錢河明講的那個故事讓她在潛意識裡編造出來了這個夢,還有那個加拿大小孩夢遊的故事也給了她強烈的心理暗示。現在公司的人正等著看她的笑話呢,她一定不能輸,要自己解決問題。只要看一下床底,只要看一眼,證明下面什麼也沒有,她就可以安心睡覺了,然後明天神采奕奕地去爬山,粉碎宋心的所有陰謀。
她這樣對自己說著、反覆做著心理建設,然後咬著牙慢慢蹲下身子,忽略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全豎的驚恐,拿著燈照向了床底。
燈光一寸寸的從左到右掃過床底下黑暗的地帶,空的;再從右到左掃了回來,還是空的。
玲瓏長出了一口氣,終於確定折磨她的只是個噩夢而已,感覺自己相當白痴,可是,正當她想要站直身體,不再胡思亂想時,燈光偶然掠過了床底的一塊地面,然後自有意識一樣停在了那裡!
那裡,平整的磚地平白無故地鼓起了一塊,磚縫間還泛著新土的潮溼之氣,而就在那片突起部位的周圍,有一雙女人的赤腳腳印!
玲瓏受驚一樣地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