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嘿嘿”陰笑道:“啟雯,你欺本宮真的年老了麼?他武功半點也無,形同廢人,要殺他還不易如反掌?”
袁衝又揮起一掌,水一方仗杵一攔,掌風斜至,劈裂一根碗口粗細的竹枝,居然還有焦糊之味冒出,可見他中了邪蠱之後,功力益增。“竹林三客”兩劍一蕭,圍成一圈護住水一方。花翎知非冷月對手,欲想逃走,卻被冷月犀目捕住,叫喝道:“你在本宮眼皮底下,便想逃走麼?”花翎一驚,忙道:“不,不敢!老前輩……”
冷月大怒,叫道:“老前輩?我有這般老麼?”揮起手中長緞,竟迎風拌成一根筆直的布棍,向花翎天靈蓋擊去。偏巧此時,一股雄厚掌力襲來,冷月方才訝然,四掌相迎,砰砰裂帛巨音,冷月手中布棍已成碎片,絲絲飛散,彷彿整片綠竹林都下起了大雪。
衍允道:“阿彌陀佛,冷宮主,你我皆信教出家之人,何必傷人性命?”
冷月冷笑道:“你禿驢佛教也可與我聖教相論?如此功力,倒真不可小覷了你,是少林主持衍允罷?你功力雖醇,但仍非我對手,本宮問你,此間的藏寶圖可是到你手中了?”
衍允道:“老衲怎敢自專寶圖,確是沒有。少林一派,佛門聖宗,又怎會貪物慾重錢財呢?”
冷月大笑道:“我問你一句,你回答這麼多,那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人總是有欲的,你當了和尚沒了色慾,當了住持沒了權欲,那總該有些財欲罷?”
水一方暗想:這女妖雖陰毒邪戾,講話倒是很合自己脾胃,趁各人都有事做,都有架打,衍允又纏上冷月時,趕緊先逃為上策。他在身後撒了數十條蛛絲作絆繩,單憑掌力便是寧娶風也震它不破,設好障礙方才離去。
袁衝卻死咬不放,摧掌前攻,倒被蛛絲絆倒數次,見水一方便在不遠處,可自己偏生就傷他不得,心下愈發怒火燒心,掌風如岩漿噴薄,轟轟烈烈,一波接一波,壓得水一方如受火炙,幾近透不過氣來。袁衝折下一根竹板,勁力透處,一道綠芒划向水一方,水一方絕望之餘,頂杵去擋,竹枝巧恰觸動機關,扦頭焰火狂射,袁衝身上繞著八九條蛛絲,遇火即燃,迅捷無倫地蔓延焚燒了起來。袁明麗見此,驚叫道:”爹!水一方,你把我爹……”邵、欒、南三人也是驚怒交加。
水一方百口莫辨,只道:“不,不是,我,我……”袁衝已然身攜烈火,光焰凌天,掙扎著,暴叫著,慘絕人襄,最終倒在地上,發出一股焦爛的糊味。袁明麗幾近昏厥,狂瘋哭喊著:“爹!不……爹啊……”衍允不忍,只道:“阿彌託佛,善哉善哉……”
冷月見衍允分神,有機可乘,內力一運,掌勁迫升。高手對決,差之毫釐,必會陷入兇險。衍允只覺渾然內力通滯屈伸,瑰魅奧詭,知自己凶多吉少,不由捫聲長嘆。
猛然一陣勁風掠過,冷月觸之即知:來者絕非一般高手,且這一勁道旨在分開他二人,否則遠不止這些真力,當下也知好歹,向後退卻,將餘力灑在一旁,向前凝詳,竟是一鬚髮齊雪,如仙飄逸的老者。
衍允低首輕謝道:“阿彌託佛,原來是羨前輩救了貧僧一命。“他在羨仙遙面前絕不敢自稱“老衲”,乃自居晚輩。
羨仙遙笑道:“大師言重了。”遂向冷月道:“冷宮主,有二十年不見了罷?”
冷月驚鄂了一陣,遂復之以冷笑道:“是你呀……你可真能活……”心中暗忖道:“武林四極昔年逐一仙逝,這老小子詐死,怕是世上再無人是對手了。即便我神功練成亦無見能和他平分秋色,還是先趨避為上。”念及此處,叫聲:“我們走!”
羨仙遙閃身相攔,踽踽搦風,勢若驚蛇走虺,冷月心下暗暗震訝道:“二十年未見,不料他的功力更顯穩猛醇固,確是勁敵。即便我若能練到殷祖師昔年達到的第十層境界,也未必能勝過他。”
羨仙遙淡淡道:“羨某無禮,有話要問冷宮主,那申屠老怪……究竟是怎生死的?是不是為你所害?”
冷月輕輕一顫,眉目中似有些許怨懟,但隨即換為冷調,道:“他?我不知道。我當然願意親手殺了他……他難道不該死麼?”
羨仙遙道:“據老夫所知,貴教的宗旨是仁義愛人,可傳到你這一代,貴教便橫行霸道,將成年男子擄去為奴,動輒就輕易殺掉。難道申屠老怪有負於你,就是你如此行為的理由麼?”
冷月為他的浩然正氣所懾,呆滯半響,又道:“是我乾的,統統都是我乾的,那又怎樣?你算個什麼東西?申屠無傷那惡賊的手下敗將!”
羨仙遙道:“老夫一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