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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旦等人數一顯滯頓,或以舊招再施時,尚啟雯等便以同樣的手法極其相似地還擊,令六名胡人吃驚難解,甚至有些恐懼。

卓酒寒突然躍起,若伏龍百嘯,如平沙萬幕,星馳電走,已插劍尚啟雯與杜蘭塔中央,“沉碧”未出鞘,但一抖出,便足可劃破時空,傲蔑宇宙,但聽沙沙輕響,那些刀劍已無聲無息地化作一片白雨,碎散於風濤之中。

卓酒寒復周身一震,兩旁人應風披靡,吐芳揚烈,紛紛震到半空,隨即似被一股強力吸到艙板之上,動彈不得。卓酒寒這一擊亦耗損大量真氣,好在加洛旦等人知他是好心相助,不然他六人齊上,再加上一個尚啟雯,卓酒寒便較難再敵。此時卓酒寒在內功上與邊城雪已可算伯仲之間,但論起招式純熟卻仍相距甚遙,故而邊城雪昔日可在富富城一場血役中連殺數百人,且其中不乏雄稱一方的高手,若換成卓酒寒,早便在殺光一百人之後神氣衰竭而死了。

姚啟萍恨死眼前此人愛管閒事,抓過手中之劍,仍擊向已然毫無戒備的杜蘭塔。卓酒寒見他屢教不改,大怒無已,身形一抖,正是:“天昏地黑蛟龍移,雷驚電激雄雌隨,”剎那之際,他又迴歸原處。而那姚啟萍仍怒目圓睜,力持長劍指著杜蘭塔,可事實上她已經死了。冷香凝看不出是卓酒寒暗自在她劍上猛送內力致筋崩脈爆而亡,以為是油盡燈枯而終,不由哭出聲來。

杜蘭塔看得明晰,正色拱手道:“多謝卓少俠再之相救之恩,此生無以為償。”

卓酒寒沒理他,只顧四下檢查船殼受損狀況,半晌才道:“還不都來幫忙!”景教眾女本來就對其大師姐平素裡的獨斷專行甚是不滿,此刻見她死去,未有太大驚訝與悲傷,便能隱約猜想到是卓酒寒所殺,亦不以為恨。

連續八九個時辰的浩風駭浪將這艘大型的三桅帳船周體掛滿了溼漉漉的海藻,一片淒涼入夢之景。突然“砰”一聲烈響,撼動大洋,整條船兇猛地一抖,眾人俱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體外。主帆桁晃到舷內一側,帆腳索的滑車令下風面的後甲板砸彈開來,天與地發出一陣令人嘔吐的呻吟。唯一的一面角帆漲滿了風,如同一隻巨弩,陣陣濤花飛越舷牆。船體已開始傾斜了。

猛地,躍得最高,也是膽子最大的一條虎鯊居然飛過帆牆,撞向袁明麗,卓酒寒對她雖無好感,但不願看到妹妹傷心,只要此人不與已為敵,那在人與鯊之間,他還是傾向於人。“沉碧”一閃,腥熱烈臭的鯊血潑在獵獵朔風中,極大地刺激了海中的死亡之犬。除了虎鯊,還有灰鯖、魚鰠、雙壁鯊、鼬鯊,在爭相彈跳,指望吃到同伴的血肉。

隨著海水不住在湧入,生存下去已經成為一種奢望。薜老六也不太在乎自己的寶藏了。袁明麗瞧瞧卓酒寒,極不情願地道:“多謝。”隨即立時添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的船再沉一些,鯊魚就會聚而攻之。”

卓酒寒揚首道:“我看見岸了。請你們快些好嗎?”

袁明麗不敢相信,重複道:“你……你看見岸了?”

卓酒寒點頭道:“我能看見你們所有的人都看不見的東西。快些。在霧的那一邊,有陸地存在。但我現下還不能斷定是大陸還是島嶼。可起碼有一點,我們能保住命。”

船迎著即將破曉的魚肚、晨曦,在巨浪、狂飆與群鯊的追剿中,鮮血淋淋地前行著。

第十四回異海孤嶼北斗懸

霧靄漸已消失,風暴卻仍未平息。起伏翻滾的海潮激起一波高過一波的漩渦,海水被腥紅的血祭煮熱沸騰,船身不再顛簸,因為它的三分之一已盡在水下了。本來卓酒寒放鬆了揚帆索,降了些尺長,又割斷了飄動的繩索,綁住帆的下端,以確保船能在風暴中較順風地安全前駛。然而此刻這些都不重要了,主桅杆斷裂,船外板被礁石撞穿,船底立時也要穿透了,因為鯊魚們已經看透了這群處於絕望之中的人們的命運,於是貪婪與嗜血令它們多做了許多超越本行之事,它們用尖尖的犬鼻兇猛地撞擊著船底。它們是那麼地聰明,迅速地找準了幾處最大的漏水之洞,呲牙裂嘴,一有人用手或持物去堵,便被粗暴地逼回。它們頗有耐心等待著船徹底沉入海中的一刻。

面對有增無減的海上殺手,卓酒寒、獨孤舞與加洛旦等俱奮力砍殺,血液一入海水,引起的刺激無可名狀。角鯊生活在極南之處,可此時這個稀罕的種族也自遙遠的南部前來支援。對於專以攻擊大型生物為目標的嗜肉鯊來說,這世上不存在任何令它們感到恐懼的物事,即便它們感到好奇,感到神秘,它們也一定會用幾排銳如鋼刀的利齒去探尋與求解。它們總是不定性地徊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