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挪了挪,將後背靠在輪椅邊上,這才舒服一點。
墨卿歌的面色漸漸恢復紅潤,剛才的一幕在她腦海之中反覆閃現,這會又開始品鑑墨丸,在她心裡,這是初元帝不追究了?還有初元帝那句問話,居然也是知曉她的傾城美色,這樣的話下之意是不是……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然而心卻漸漸地火熱了起來,如若真如她所想,滔天的富貴和權勢還不是唾手可得!
古緋餘光一掃,將墨卿歌神色盡收眼底,她眸色微沉。
第七位藝師正在殿中翩翩起舞的當,驀地,四肢發軟,跌倒再地,卻是被蜂群蟄的很了,身子不濟無法在展示墨丸。
魏明央眉頭一皺,一揮手,示意最後一位藝師趕緊上場,省的壞了初元帝和蘭後的興致。
這最後的一位藝師,在蜂群來的時候,她站的最為靠後還是怎的,竟然毫髮無傷,她揹著眾人揭開紅綢,如前幾位藝師一般,輕研墨汁,可她才手執墨丸一遇清水,硯臺之中便騰起隱約的白霧。
藝師手一頓,她繼續斂袖劃拉墨丸,升騰而起的白霧越來越多,最後升至半空,有輕風一吹,就形成雙龍嬉戲的圖案。
這幕異象驚了所有人,那藝師手裡還拿著墨丸愣愣一轉身,看著魏明央,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居然有白霧,還成龍形!”蘭後驚奇地道,她看向正在給她塗抹藥膏的初元帝,“皇上,這真是吉兆啊!
魏明央想的比較多,他上前一步,行禮道,“啟稟皇上,未免有異,這最後一場,還請皇上許奴才親自展示。”
初元帝給蘭後手背抹了藥膏。這才眯起眼睛看向正緩緩散去的龍形白霧,他勾起嘴角,多了點興味,“準。”
魏明央謝恩之後。從那藝師手中接過墨丸,才一入手,精巧的雙龍戲珠墨身,就讓他起了點愛惜之意,再仔細一看技藝,也是頂好的。
當即他挽起袖子,待那半空之中的白霧散去之後,才復又在石硯之中研磨幾下,執筆飽蘸墨汁,魏明央嗅之。並無明顯墨香,他才放心地伏身,手腕使力,刷刷幾下,行雲流水地寫下“龍行萬世”四字。
就在他擱筆。一吹字跡的當,那白紙上的黑字又起變化,瘦勁清峻的隸書,體勢飛動不拘,遒勁有力的轉折筆鋒,居然滲透過白紙,浸潤進木質案几裡頭。卻是無論如何擦拭,都無法洗涮掉。
魏明央驚疑不定,這細節被殿上的初元帝看的清清楚楚,他忽的大笑一聲,“神仙傳雲,漢桓帝徵仙人王遠。遠乃題宮門四百餘字。帝惡而削之,外字去,內字復見,墨皆入木裡。”
初元帝緩緩從殿上拾階而下,他一邊道。“不想,今日我大殷也有這等奇才,墨入木裡,故而削之又復見,朕和諸君一樣,年幼之時,都以為這神仙傳,皆是怪力亂神的荒謬之言,今日這貢墨徵選,當是讓朕大開眼界。”
“朕冊,”初元帝從魏明央手中接過那枚雙龍戲珠的墨丸,朗聲道,“此墨為貢墨,所制師父為我大殷聖師!”
古緋反應很快,幾乎在初元帝話音方落的當,她前額叩在冰冷的地上,口中高呼,“民女古緋謝主隆恩!”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古緋身上,眼見她身後還擺著一輪椅,臉色微變,說不出的古怪唏噓之意。
初元帝顯然也沒想到手上墨丸是一不良於|行的姑娘製出來的,而且此前魏明央還說過坊間對古緋的傳聞褒貶不一,心下便越發覺得古緋有趣。
他道,“朕許你坐回輪椅上回話。”
古緋再次謝恩,在旁的魏明央撘了把手,將古緋扶到輪椅上坐好,古緋垂眸淺笑謝過。
初元帝轉著指間的墨丸,看夠了才將之遞給魏明央道,“送到朕的龍案去,日後就用此墨丸御批。”
魏明央忙不迭地放好墨丸,初元帝往殿上走了幾步,想起什麼似得回身朝古緋問道,“此墨丸叫何名?”
古緋鎮定自若,從始至終她都半垂眼瞼,只看著自己的繡鞋尖,絕不因好奇初元帝的長相就亂瞟亂看,“民女在最後比鬥之前,才偶然配伍出配方,故而還未來得及取名。”
說到這,她頓了下,十分大膽地道,“皇上,民女有個不情之請。”
“哦?”初元帝旋身,往古緋的方向走了幾步。
“民女斗膽,請皇上為此墨御賜墨名。”古緋語調無波,那口氣就像在說今個天氣真好一般。
可聽到這話的人當即無一步抽了口冷氣,就是魏明央都覺古緋膽大妄為。
常年天威難測,誰說得清這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