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諒解的道:〃我知莫兄不想見到他,這人對莫兄既妒且忌,一副同行如敵國的樣子,我也不歡喜他。若事先知道齊王請他來,我就索性給莫兄推掉齊王今晚的宴會。〃
寇仲正猶豫該否掉頭走時,常何道:〃進去吧!萬事有皇上和太子殿下為莫兄撐腰,韋正興怎都不敢太過份的。〃
寇仲暗歎一口氣,像赴刑場的死囚般,給常何〃押〃進東院去。
莊家從銅罐中抓出一大把銅碼子,一下子灑在桌上,在圍著賭桌的數十賭徒尚未看清楚前,以薄鐵做的圓罩子一把蓋上,唱道:〃諸位官人請下注,押一門中一門一賠三,押兩門中一門一賠一,看定下注。〃
唯一沒有看的是徐子陵,他是用耳去聽,他聽了五鋪,到這一輪才下注,把百兩通寶的籌碼押在二門上。
對普通人來說,銅碼子灑注桌面的聲音只是連串密集的脆響,但落在徐子陵的靈耳內的猜準籌數。可分辨數目的聲音組成,在他心無二用的專注聆聽下,剛才五鋪中他曾三次聽出了分別,地皇廳比昨晚更爇鬧,賭氛熾烈。
眾客紛紛下注。
大局已定,莊家左手一把掀起蓋子,右手運作〃扒攤〃,熟練的把碼子四個一組的分開來,數十顆攤子轉瞬變成七、八堆,剩下的正好是二數。
有人雀躍歡呼,有人嘆息失望,亦有人羨慕徐子陵下的百兩重注。
莊家呆一呆,深深盯徐子陵一眼,才以一賠三的賠率按九成派彩陪給徐子陵。這是賭場的規矩,以賭注的一成作怞頭,錢先取走作計。
香氣襲來。
徐子陵不用看亦可憑這熟悉的香氣,曉得是楊文乾的小妾來到身旁。
虹夫人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這位官人,奴家下一鋪可隨你下注嗎?〃
徐子陵嘆一口氣,朝她瞧去。
寇仲跨過門檻,踏入東院最大的廳堂,立時成為廳內各人目光的眾矢之的。
齊王李元吉銳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個轉,帶點自持身份的傲慢只以手勢向他打招呼,坐著笑道:〃莫先生之名,如雷貫耳,賜坐!〃
坐在李元吉另一邊的青青容光煥發,盈盈起立,報以感激的笑容,並向他施禮問好。
寇仲盡力不在神態上露出任何破綻,環目一掃,除韋正興和沙成功外,陪席的尚有南海派掌門風度翩翩的梅洵,李元吉的大將秦武通,身手可與〃天策府〃像長孫無忌、尉遲敬德等媲美的丘天覺,曾被他擊傷的隴西派高手〃柳葉刀〃刁昂。
不認識的還有位造貌岸然,神情倨傲的老者和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漢。
一番場面客氣話後,李元吉逐一為寇仲介紹席上各人,那老者竟然是隴西派一派之主金大椿刁昂的師傅。
官服漢子則是李元吉另一心腹將領職銜〃護軍〃的宇文寶。
以這般實力。一旦拆穿寇仲的身份,任他三頭六臂,也休想能從容突圍逃生。想通這點,寇仲豁了出去,決意全力與韋正興周旋到底。
酒過三巡。李元吉哈哈笑道:〃今晚我們把酒盡歡,千萬不要因本王在座而講求禮節。
一切隨便。〃
佳餚美點流水般奉到席上來。
久違的喜兒此時入廳撫琴唱曲,沙成功當然聽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己。
長大了的喜兒確出落得如花似玉,不比豔光四射的青青遜色,難怪有這麼多裙下之臣,查傑亦對她情不自禁。
一曲既罷,李元吉邀喜兒入席。坐在梅洵之旁。沙成功雖恨得牙癢癢的,卻無可奈何。
照寇仲所見,論身家沙成功可能比座上大多數人富有,可是一來是初來甫到,二來本身欠缺權位身份,所以席上諸人表面雖對他客氣有禮,其實沒有人看得起這二世祖。換過沙天南當然是另一回事。
李元吉欣然道:〃不見才個許月,喜兒無論琴技曲藝均大有進步,餘韻繞樑,我們敬她一杯。〃
眾人轟然對飲。
李元吉接著向隴西派派主金大椿打個眼色,金大椿微微一笑,向寇仲*潰骸柑*說莫先生不但醫道如神,且津通武功,不知先生家傳之學,屬於南方哪個流派?〃
青青訝道:〃莫先生竟來自南方嗎?從口音真聽不出來。〃
寇仲心道若不改變口音,只憑耳朵便可聽出他是來自揚州。先向青青微笑點頭,後者嬌軀微顫,似是認出他的眼神。嚇得寇仲魂飛魄散,忙把目光移往金大椿,苦笑道:〃小人的武功全由家叔所傳,他教我什麼我練什麼,好像正式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