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秒鐘之內躡著腳退了出去。
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隆佑用嘴唇輕輕地咂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端詳著這一隻天青色宣窯暗龍杯,欣賞著精美的名貴藝術,半響道:“跑了不要緊!這可是好事!若我們父子在京師殺了楚曼君,會讓天下人以為我們是在謀殺功臣!欲取之,必先允之!楚曼君入主洛陽,太后那邊定會急不可奈地做出些舉動,到了那時,他們想不死就都不行了!
如弘見機進言說:“父皇,兒臣剛剛接到兵部密摺,由謝海石指揮的先頭部隊,天黑前將到達洛陽保駕莊一帶,謝海石的兵馬也快到了小灣地一帶!秦牧的十萬兵馬也已開拔,洛陽一合圍,大事可定了。”
隆佑帝點頭,金陵王如弘興奮的道:“孩兒願領軍作戰。”
隆佑帝並沒有受他的情緒感染,道:“爹當然會儘量給你歷練的機會,我已派出孟陽領一師固守離石,另以秦牧一部兵馬把守襄國城,阻隔楚家邊境防區武威,五原,安樂等地兵馬來援。”
過一會,又問道:“你對為父的看法如何?”金陵王聞言,驚恐萬狀,怔怔地看著父親,不光他清楚,天下都清楚,他父親經常幾年不朝,政務幾乎都由他來處理。
隆佑帝惡狠狠地笑道:“哈哈哈!看來,爹把所有罪狀推到自己身上之策已經奏效,你爹用十年的忍辱負重才換來你今天的地位!若不是你父皇整天花天酒地,尋歡作樂,不問朝政,無所作為,咱們父子早就被廢了!被殺了!”
金陵王吃驚道:“爹!不會吧!
隆佑帝仍是神色凝重,道:“權力的爭奪本是你死我活,容不得半點情義!你知道嗎?武帝駕崩前,曾有兩道聖旨,一道是傳位於我的聖旨,一道是在適當的時候廢了我的聖旨!
金陵王吃驚道:“不會吧!
隆佑帝冷道:“武帝意思我最清楚,他是想用假道伐虢的計謀,明送江山,實際是想讓我這個無能的皇帝當一時的管家罷了,到時候皇位還是他家的!他要的是一個無能的皇帝,一個智令利昏的皇帝,而不是英明神武的皇帝,要不因為這樣,眾多王子王孫中,他怎會選中我!”因為我最無能罷了!
隆佑帝又道:“我一登基,就秘密派人去查,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如此,武帝駕崩時,留有兩份遺詔:第一份是個小冊子,上書傳位詔書,武帝十三年,傳位於孝義王真,詔書一份,存在第六行第六格,以為表證。而另一份沒有小冊子,只有一個目錄根,沒有說明具體內容,但卻有明顯的記載,但我還是猜得出那份詔書的內容,我估計那份在杜太后手裡!”
金陵王忙道:“今次有秦牧站在我們一方,我們何不在京師乘勢直取,將太子與太后連根拔起?”隆佑帝道:“你確比以前懂得用腦筋,從我的語氣聽出我並無此意。其實,太后勢力根基還是很深的,要不然,父皇也不會等十年。如形勢許可,爹肯放過太后嗎?”
只可惜此為下下之計,上計則是兵不血刃的瓦解太子的勢力,利用楚曼君、秦牧、歐陽王爺等人之間的矛盾,分化他們。這是最高明的善後策略,爹要告訴你的是,太后與我,為何不動手,我發明詔,太后就也會下旨,到時候就是一個四分五裂,反倒讓那些藩王坐收漁翁之利。所以太后和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天下,而不是一個四分五裂的天下,這就是太后與我為何遲遲不動手的原因!”
隆佑帝笑道:“這幾次,你乾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兒子。特別是招撫那一招,讓我們平添幾十萬生力軍”
金陵王少有得到父親的讚賞,雙目亮了起來,知道在他爹心中,自己再非犬子。欣然道:“孩兒知道自己的不足處,會虛心學習的。”
隆佑帝終露出笑容,帶著愛憐的神色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真是越看越高興。他笑道:“教兒子是否必須外人幫手呢?以前我苦口婆心,好話說盡,罵也罵了不知多少遍,你仍是隻顧惹是生非,花天酒地。可是隻和胡寄塵混了一段時間,便像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我該不該感謝他啊?”
金陵王尷尬的道:“爹的教誨怎會沒有用呢?胡寄塵他最大的作用是啟發了我,使我感到敵人是這般厲害,如果我仍不懂長進,早晚會再成為敵人的階下之囚。”
隆佑帝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昔日武帝言,惟恐天下不亂胡寄塵也,武帝也只是用其才,不付其實權。你大位一定,就要殺了他,誅其三族!”
金陵王道:“孩兒受教,一定銘記在心!”
隆佑帝又回覆心事重重的神色,嘆了一口氣。
金陵王再忍不住,